剧烈波动?
陆礼如遭雷击,那七个夜晚光怪陆离、撕扯灵魂的梦境碎片瞬间在他脑海中翻腾咆哮——深海的窒息、熔岩的灼烧、月球的死寂、丛林的狂暴、金属回廊的冰冷、诡异图书馆的压迫……以及最后那万米高空的疯狂坠落!
难道……难道那不是连续的噩梦?
难道那撕裂灵魂的七天七夜,竟被压缩在了现实的三个月昏迷之中?
那这把钥匙……又算什么?
梦境的产物?
还是连接那漫长“昏迷”与此刻“苏醒”的……信物?
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钥匙,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变得无比真实,却又无比虚幻。
它像一个沉甸甸的谜团,压在他的掌心,也压在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之上。
“我需要……看看记录。”
陆礼的声音虚弱下来,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无力感。
李医生点了点头,眼神复杂:“当然。
请跟我来。
但在这之前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陆礼手中的钥匙,“这件物品……能否先交给我们保管?
我们需要检查一下它的来源。”
陆礼的手指猛地收紧,将钥匙死死攥在掌心,冰凉的棱角硌得生疼。
他几乎是本能地抗拒着这个要求,仿佛交出钥匙,就等于交出了自己与那场漫长、诡异“沉睡”的唯一联系,交出了某种证明自己并非完全疯癫的证据。
他摇了摇头,动作僵硬而坚决。
李医生没有坚持,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陆礼此刻无法解读的东西——警惕?
好奇?
亦或是……一丝隐秘的探究?
医生转身示意陆礼跟上,两名安保人员保持着几步的距离,无声地跟在后面。
穿过长长的、弥漫着消毒水和疾病气息的走廊,墙壁是令人压抑的灰绿色,头顶的荧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嗡声。
来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投来或好奇或麻木的目光。
陆礼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的幽灵,每一步都踏在现实与虚幻的裂缝边缘。
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。
李医生坐到电脑前,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。
屏幕上跳出陆礼的电子病历档案。
一张入院时的照片清晰可见——正是他自己,但脸色灰败,双眼紧闭,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着各种管子,连接着旁边闪烁的监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