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痛得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里面反复戳刺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沉闷的钝响。
我猛地睁开眼,绣着缠枝莲的锦缎帐顶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。
冷汗浸透了里衣,紧紧贴在背上,一片冰凉。
又是那个梦。
南宫泽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,冥冥之中一股魔力催着我去探查我新婚夜出征的夫君“夫人?
可是哪儿不舒服吗?”
轻柔的询问伴着床帘被撩起的窸窣声响起。
侍女知画担忧的脸庞探了进来,昏黄的烛光勾勒出她紧蹙的眉头,映着我此刻苍白如纸的脸色。
我抬手,用力揉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,指尖冰凉。
那梦魇太过清晰,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端,一种沉甸甸的、令人喘不过气的阴冷预感,像毒藤般缠绕住心脏。
“无事。”
我压下喉咙里的不适,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,试图驱散那萦绕不散的寒意。
知画显然不信,手脚麻利地端来温热的参茶:“夫人脸色实在不好,可是梦魇了?
将军吉人自有天相,定能凯旋的。”
吉人天相?
我扯了扯嘴角,接过那杯温热的液体。
滚烫的杯壁熨贴着冰冷的指尖,稍稍驱散了些许梦魇带来的寒意。
我是林绵绵,江南首富林家 的掌上明珠。
林家富甲一方,金山银山堆成山,却终究脱不开“商贾”二字,在这士农工商分明的世道里,被轻贱地踩在最底层。
能嫁入这累世簪缨的镇北将军府,在外人看来,是林家祖坟冒了青烟,攀上了天大的高枝。
爹娘送我出门时,十里红妆铺满长街,抬嫁妆的壮汉绵延不绝,金银地契、古董字画、绫罗绸缎……晃花了整个京城的眼。
他们紧紧拉着我的手,一遍遍殷殷叮嘱:“绵绵,到了将军府,切记谨言慎行,恪守妇道,侍奉公婆,做个贤惠的宗妇……”我一一应了,心里却如明镜一般。
将军府?
不过是一具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的空架子罢了。
百年勋贵,坐吃山空,早被蛀空了内里。
娶我,图的就是林家那能填海造山的金山银山,好撑起他们那摇摇欲坠的门庭脸面。
爹娘何尝不知?
可他不甘心。
士农工商,商居其末,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与渴望。
能用金山银山砸开一道改换门庭的缝隙,哪怕明知对方图谋不轨,他们也甘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