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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生日那天,我死在前夫家门口妞妞祁棋全文免费

半杯淡水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祁棋25岁那年喝农药死了。死前她攥着个拨浪鼓,那是女儿周岁时她卖掉长发买的礼物。离婚时前夫说:“穷鬼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想养孩子?”她只能隔着铁门看女儿玩新玩具。最后一次去,女儿穿着她攒钱买的红皮鞋跑过院子。祁棋喊她名字,小女孩却惊恐地跑回屋里。前夫出来骂:“晦气!死远点!”那天是女儿生日,祁棋手里的蛋糕摔在雨里。农药瓶滚到脚边时,她听见屋里传来女儿唱生日歌的声音。下葬那天下着雨,棺材里放着她生前最珍视的拨浪鼓。按习俗,离婚女人不能进祖坟。她父亲瘸着腿收了五千块彩礼,给她配了阴婚。合葬时,她疯了的母亲突然把拨浪鼓塞进棺材:“嫁妆…我闺女的嫁妆不能少……”---1雨点砸下来的时候,祁棋才刚走到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铁门前。这雨来得毫无征兆,前...

主角:妞妞祁棋   更新:2025-06-25 00:2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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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妞妞祁棋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女儿生日那天,我死在前夫家门口妞妞祁棋全文免费》,由网络作家“半杯淡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祁棋25岁那年喝农药死了。死前她攥着个拨浪鼓,那是女儿周岁时她卖掉长发买的礼物。离婚时前夫说:“穷鬼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想养孩子?”她只能隔着铁门看女儿玩新玩具。最后一次去,女儿穿着她攒钱买的红皮鞋跑过院子。祁棋喊她名字,小女孩却惊恐地跑回屋里。前夫出来骂:“晦气!死远点!”那天是女儿生日,祁棋手里的蛋糕摔在雨里。农药瓶滚到脚边时,她听见屋里传来女儿唱生日歌的声音。下葬那天下着雨,棺材里放着她生前最珍视的拨浪鼓。按习俗,离婚女人不能进祖坟。她父亲瘸着腿收了五千块彩礼,给她配了阴婚。合葬时,她疯了的母亲突然把拨浪鼓塞进棺材:“嫁妆…我闺女的嫁妆不能少……”---1雨点砸下来的时候,祁棋才刚走到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铁门前。这雨来得毫无征兆,前...

《女儿生日那天,我死在前夫家门口妞妞祁棋全文免费》精彩片段

祁棋25岁那年喝农药死了。

死前她攥着个拨浪鼓,那是女儿周岁时她卖掉长发买的礼物。

离婚时前夫说:“穷鬼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想养孩子?”

她只能隔着铁门看女儿玩新玩具。

最后一次去,女儿穿着她攒钱买的红皮鞋跑过院子。

祁棋喊她名字,小女孩却惊恐地跑回屋里。

前夫出来骂:“晦气!

死远点!”

那天是女儿生日,祁棋手里的蛋糕摔在雨里。

农药瓶滚到脚边时,她听见屋里传来女儿唱生日歌的声音。

下葬那天下着雨,棺材里放着她生前最珍视的拨浪鼓。

按习俗,离婚女人不能进祖坟。

她父亲瘸着腿收了五千块彩礼,给她配了阴婚。

合葬时,她疯了的母亲突然把拨浪鼓塞进棺材:“嫁妆…我闺女的嫁妆不能少……”---1雨点砸下来的时候,祁棋才刚走到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铁门前。

这雨来得毫无征兆,前一刻还是灰蒙蒙的天,闷得人喘不过气,下一秒,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在柏油路上,溅起一片混浊的水汽,也重重地砸在她怀里那个小小的、用透明塑料盒装着的奶油蛋糕上。

盒子顶上的雨痕迅速汇成小股水流,模糊了里面用果酱歪歪扭扭挤出来的“宝宝生日快乐”几个字。

祁棋下意识地把蛋糕往怀里又搂紧了些,薄薄的塑料壳抵着她单薄的衣服,冰凉一片。

她腾出一只手,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视线透过铁门冰冷的栏杆,急切地投向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
是妞妞!

她的妞妞!

快三岁了,穿着簇新的鹅黄色小毛衣,正蹲在铺着雨花石的地上,专心致志地玩着一辆鲜红的电动小汽车。

那小车在地砖上“呜呜”地跑着,亮着炫目的彩灯,妞妞咯咯地笑,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它。

祁棋的心猛地一缩,那笑声像根细细的针,扎得她眼眶发酸,又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。

她有多久没听到女儿这样笑了?

上一次,似乎还是……还是在她那个四面透风、连灶台都塌了一半的娘家土屋里。

妞妞的头发长了,被奶奶用红头绳在头顶扎了个冲天揪,随着她跑动一跳一跳的。

祁棋的目光贪婪地流连着,掠过女儿圆润的脸颊,小巧的鼻尖,最后死死地钉在那双小脚上。

那双脚上,赫
然穿着她攒了快三个月、在镇上小超市偷偷打零工的钱才咬牙买下的红皮鞋!

小小的,亮亮的漆皮,鞋尖上还有两个可爱的蝴蝶结。

雨水顺着祁棋的额发流进眼睛里,又涩又痛,可她舍不得眨眼。

妞妞穿着她买的鞋!

这个认知像一股微弱的暖流,在冰冷的雨水中艰难地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
她几乎是扑到铁门上的,冰凉的铁锈味混着雨水的气息钻进鼻孔,铁栏杆硌得她生疼。

“妞妞!

妞妞!

看妈妈!

妈妈在这儿!”

祁棋的声音拔高了,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嘶哑和急切,穿透哗哗的雨声。

蹲在地上的小女孩闻声抬起头,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铁门外。

祁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她努力想扯出一个笑,嘴唇却冻得哆嗦,雨水和眼泪糊了一脸,狼狈不堪。

妞妞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小汽车从手里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
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,先是茫然,随即迅速被一种祁棋最害怕的陌生和惊恐填满。

妞妞猛地站起身,小脚丫穿着那锃亮的红皮鞋,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就朝着亮着灯光的客厅门口跑去,小小的身影带着一种受惊小兽般的仓皇。

“妞妞!

妞妞别跑!

是妈妈呀!”

祁棋的声音彻底变了调,绝望地拍打着冰冷的铁门,手指关节撞在坚硬的金属上,瞬间泛起红印。

“妈妈给你带了蛋糕!

妞妞!

你看看妈妈!”

她的呼喊在滂沱大雨中显得那么微弱,那么徒劳。

客厅的门开了,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,挡住了里面温暖的灯光。

是李强,她的前夫。

他皱着眉,一脸不耐烦,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瞥着门外淋成落汤鸡的女人。

“嚎什么嚎?

说了多少遍!

少他妈来烦人!”

李强的声音又粗又响,轻易地盖过了雨声,像鞭子一样抽在祁棋身上,“看看你这副鬼样子!

人不人鬼不鬼的,吓着孩子了知不知道?

晦气!

赶紧滚!

死远点!”

他嫌恶地挥挥手,像驱赶一只苍蝇。

祁棋的身体晃了晃,眼前发黑。

她死死盯着李强身后那扇半开的门,隐约能看到妞妞小小的身影躲在门框后面,只露出一点点鹅黄色的衣角。

那点鹅黄,是她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。

可此刻,这光也被粗暴地隔绝了。

“我…我就看
看她…今天是妞妞生日…”祁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

她慌乱地想把手里的蛋糕举高一点,想证明自己不是空手来的,不是来“烦人”的。

就在这时,屋里隐约传来一阵欢快的、属于孩子的歌声:“祝你生日快乐…祝你生日快乐…”调子跑得厉害,带着奶声奶气的含糊,但每一个音符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祁棋的心尖上。

是妞妞在唱吗?

还是电视里的声音?

她分不清了。

那歌声混着李强刻毒的咒骂,混着冰冷的雨水,在她脑子里疯狂搅动。

“听见没?

妞妞过得好着呢!

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惺惺!

滚!”

李强又吼了一句,作势要关门。

“砰!”

怀里那个小小的、沾满雨水的蛋糕盒,终于从她僵硬麻木的手指间滑脱,重重地摔在湿漉漉的地上。

薄薄的塑料盖摔裂开来,里面精心呵护的奶油蛋糕瞬间糊成了一团黏腻的、粉白相间的泥泞,溅在祁棋沾满泥水的裤腿上,也溅在李强家门前的台阶上,像一团被彻底践踏的、污浊的梦。

祁棋呆呆地站着,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惨白的脸。

视线模糊中,她看到那个装着农药的、墨绿色的玻璃瓶子,不知怎么就从她破了洞的旧外套口袋里滚了出来,骨碌碌地停在脚边那摊摔烂的蛋糕旁。

瓶子里浑浊的液体晃动着,像一个沉默的邀请。

屋里的生日歌还在断断续续地飘着,童稚天真,无忧无虑。

“祝你…生日快乐…祝你…快乐…”祁棋慢慢地、慢慢地弯下腰,冰冷的手指,精准地握住了那个滑腻的玻璃瓶身。

雨水顺着瓶身流到她手上,刺骨的凉。

2祁棋第一次见到李强,是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底下。

那天太阳毒得很,把土路晒得发白,踩上去烫脚。

媒婆王婶那张涂得红艳艳的嘴上下翻飞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祁棋脸上:“闺女,你爹那腿…可拖不得啦!

老李家那儿子,虽说脾气冲点儿,可家里殷实啊!

砖瓦房!

大院子!

还有台拖拉机呢!

你过了门,手指缝里漏点儿,就够你爹瞧病的!

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事!”

祁棋低着头,盯着自己磨破边的旧布鞋尖,鞋面上还沾着早上喂猪时溅上
的泥点。

她没吭声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。

风卷着地上的热浪扑过来,吹起她干枯发黄的头发,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脖颈。

“听见没?

棋丫头!”

她爹祁老栓靠墙根蹲着,那条瘸腿不自然地撇在一边,裤管空荡荡地晃着。

他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劣质烟叶的呛人味道混着汗臭弥漫开来。

“家里啥光景你清楚!

你娘那样…我这腿又废了…你弟弟还小…李家肯出这个数,”他伸出三根黝黑粗糙的手指晃了晃,“三千块!

够我抓药,兴许…兴许还能把你弟弟的学费凑上…”祁老栓的声音又干又哑,像破风箱。

他猛咳了几声,咳得脸膛发紫,浑浊的老眼盯着女儿,里面是祁棋看不懂也无力承受的东西,沉甸甸的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
墙根另一头,她娘抱着个破枕头,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歌,眼神涣散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
祁棋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,又闷又痛。

她抬起头,越过王婶那张过分热情的脸,看向不远处的李强。

他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,袖子卷到胳膊肘,露出粗壮的小臂,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,一脸的不耐烦。

他似乎察觉到了祁棋的目光,斜着眼瞥过来,眼神像打量一件牲口,带着估价的市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
那目光像针,扎得祁棋浑身一激灵。

她猛地低下头,视线落在自己粗糙、布满细小裂口的手上。

这双手,要洗一家人的衣服,要做饭,要喂猪,要伺候疯疯癫癫的娘,还要给爹熬那永远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渣。

她才二十三岁,可感觉这双手已经枯槁得像老树皮。

风似乎停了,老槐树纹丝不动,巨大的树荫沉重地笼罩下来。

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,干涩得不像自己的:“…行。”

3李家的砖瓦房确实气派,白墙红瓦,在祁棋娘家那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映衬下,简直像个宫殿。

可祁棋踏进去的第一天,就知道这“宫殿”里没有她的位置。

婆婆张金花是个精瘦刻薄的老太太,颧骨高耸,薄嘴唇永远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。

祁棋刚放下自己那个打着补丁的旧包袱,张金花那双锐利的眼睛就上下扫了她一遍,鼻子里哼出一声
:“穷家破户出来的,手脚勤快点!

别把你们家那套懒筋带进来!”

她指派活计又快又急,像在使唤不要钱的牲口。

祁棋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,蹑手蹑脚生怕吵醒还在酣睡的李强。

生火、熬粥、喂鸡、打扫偌大的院子,然后伺候公婆洗漱吃早饭。

李强睡到日上三竿才趿拉着拖鞋出来,对桌上摆好的饭菜挑三拣四,咸了淡了热了凉了,总能找出点由头。

祁棋默默地听着,低着头,把委屈和着饭菜一起咽下去。

她不敢顶嘴,也习惯了沉默。

李强喜欢打牌,常常呼朋引伴,在堂屋里吆五喝六,乌烟瘴气。

祁棋就得一趟趟地烧水、泡茶、端瓜子点心。

那些牌友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,像黏腻的虫子爬过皮肤。

有一次,一个喝得半醉的男人伸手想摸她的脸,祁棋吓得猛地后退,撞翻了凳子。

李强正输钱,火气蹭地上来了,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往里屋拖:“妈的!

扫把星!

给老子丢人现眼!”

门在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祁棋的哭求和辩解被淹没在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外面嘈杂的麻将声里。

只有妞妞出生的时候,祁棋灰暗的日子才短暂地透进一点光。

看着襁褓里那个皱巴巴、红通通的小生命,一种陌生的、汹涌的暖流几乎将她淹没。

她抱着妞妞,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,小心翼翼地喂奶,笨拙地换尿布,整夜整夜地守着,困极了就趴在床边打个盹。

妞妞每一次无意识的咧嘴,每一次挥舞小拳头,都能让祁棋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
妞妞周岁那天,祁棋翻遍了家里角角落落,也凑不出钱买件像样的礼物。

看着女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货架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玩具,祁棋心里像刀剜一样疼。

她咬了咬牙,走到镇上唯一一家理发店,把自己留了好多年、虽然枯黄但勉强还算浓密的长发剪了下来,换回了一把崭新的、画着胖娃娃的拨浪鼓。

木柄光滑,鼓面鲜亮,摇起来“咚咚咚”地响,清脆又热闹。

妞妞果然喜欢,小手抓着鼓柄,咿咿呀呀地摇晃,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地笑。

祁棋抱着女儿,看着她玩拨浪鼓的样子,觉得卖掉头发换来的这份短暂的快乐,值了。

她偷偷把拨浪鼓用一块干净的旧布包好,藏
在陪嫁来的、唯一属于她自己的旧木箱最底层,像藏起一个甜蜜的秘密。

然而,这偷来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
妞妞刚会摇摇晃晃地走路,祁棋就发现李强越来越不对劲。

他回家越来越晚,身上总带着一股廉价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刺鼻味道。

起初是借口打牌,后来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。

有一次,祁棋抱着发烧的妞妞去邻村找赤脚医生,路过镇上的小旅馆,透过油腻的玻璃窗,她清晰地看到李强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,正嬉笑着从里面走出来。

祁棋的心像被冰水浇透,抱着滚烫的女儿,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,浑身却冷得发抖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妞妞回到家的。

晚上,她把妞妞哄睡,看着李强喷着酒气、哼着小调走进来,终于鼓起了一生中最大的勇气。

<“李强…你…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?”

她的声音抖得厉害。

李强斜睨着她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:“呵,管得着吗?

老子爱咋样咋样!

瞅瞅你自己那副黄脸婆的德性!”

他凑近一步,浓重的酒气喷在祁棋脸上,“要不是看你还能生个崽子,老子早把你踹回你那破窝了!

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
那轻蔑的眼神,那侮辱的话语,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祁棋的心里,把最后一点卑微的期望也扎得粉碎。

她看着床上熟睡的妞妞,小小的眉头还微微皱着,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拨浪鼓的鼓柄。

祁棋猛地吸了一口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让她找回一丝力气。

她挺直了脊背,声音依旧颤抖,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:“我们…离婚。”

4祁棋抱着妞妞,回到那个低矮、散发着霉味的娘家土屋时,感觉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。

弟弟祁小军蹲在门槛上玩泥巴,看到她,怯生生地叫了声“姐”。

爹祁老栓靠着墙,那条瘸腿搁在破板凳上,吧嗒着旱烟,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,只闷闷地问了句:“咋回来了?”

她娘则蜷在角落的草堆里,抱着个破布娃娃,嘴里念念有词。

妞妞被陌生的环境和气味吓到了,哇哇大哭起来。

祁棋手忙脚乱地哄着,心沉到了谷底。

她拿出藏在箱子底的拨浪鼓,塞到妞妞手里。

熟悉的“咚咚”声响
起,妞妞的哭声才渐渐小了,抽噎着靠在妈妈怀里。

祁棋开始拼命地找活干。

她起得比在李家时更早,天不亮就背着妞妞去地里帮人拔草、间苗,中午赶回来给一家子做饭,伺候疯疯癫癫的娘和行动不便的爹,下午再去镇上找零活。

她给人刷过碗,洗过堆积如山的油腻盘子,手被碱水泡得发白溃烂;她扛过比自己还重的麻袋,压得腰都直不起来;她甚至去建筑工地筛过沙子,尘土飞扬,一天下来整个人都像从灰堆里捞出来的。

妞妞就放在工地旁阴凉点的地上,用一块破布垫着,旁边放着她心爱的拨浪鼓。

赚来的每一分钱,她都小心翼翼地攒着,藏在墙缝里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。

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攒钱,打官司,把妞妞要回来!

妞妞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念想,是这片无边苦海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
夜里,妞妞睡着了,小小的身体蜷在她怀里,发出均匀的呼吸。

祁棋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,一遍遍数着那些皱巴巴的毛票,心里盘算着,快了,就快够了,等钱再攒多一点,就去找镇上懂法的张文书写状子……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苦命人。

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,毫无征兆地击倒了本就瘦弱的妞妞。

小脸烧得通红,嘴唇干裂,浑身滚烫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祁棋抱着像个火炭似的女儿,魂飞魄散。

她翻遍了墙缝,把那些她视若珍宝、一分一厘攒起来的毛票全掏了出来,紧紧攥在手心,抱着妞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上卫生所跑。

夜路漆黑,她摔了好几跤,膝盖磕破了,血渗出来,可她感觉不到疼,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:快!

再快点!

卫生所的值班医生是个年轻姑娘,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孩子,又看了看祁棋手里那卷被汗水浸得湿透的零钱,眉头皱得死紧:“急性肺炎!

这点钱哪够?

住院押金都不够!

赶紧想办法!”

祁棋扑通一声跪下了,眼泪决堤而出:“医生!

求求你!

先救救孩子!

钱…钱我一定想办法!

我…我去借!

我去卖血!

求求你!”

她语无伦次,只知道不停地磕头,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医生被她吓住了,赶紧扶她:“哎,你别这样!

孩子要紧
,我先处理!

钱…你赶紧去凑!”

她指挥护士赶紧给妞妞降温、吸氧。

祁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跌跌撞撞冲出卫生所。

深夜的镇子死寂一片,她能去哪里借?

谁会借给她这个穷得叮当响、还有个疯娘瘸爹的女人?

她想到了李家,想到了李强。

那是妞妞的亲爹!

她疯了一样跑回李家,把黑漆大铁门拍得山响,嘶哑地哭喊:“李强!

开门!

妞妞病了!

急性肺炎!

在卫生所!

要钱救命啊!

开门啊李强!”

拍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屋里才亮起灯。

铁门上的小窗“哐当”一声拉开,露出李强那张睡眼惺忪、写满不耐烦的脸。

他披着外套,看清是祁棋,火气腾地上来了:“大半夜嚎丧啊!

有病!”

“妞妞!

妞妞在卫生所!

急性肺炎!

要钱救命!

求你了李强!”

祁棋扒着铁门的小窗,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,泪水混着汗水糊了满脸。

“肺炎?”

李强嗤笑一声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“怎么?

在你那耗子洞里冻着了?

还是饿着了?

你个扫把星,连个孩子都带不好!

死了也是活该!

省得老子以后操心!”

“砰!”

小窗被狠狠关上。

祁棋僵在冰冷的铁门外,浑身血液都冻住了。

李强最后那句话,像一把冰锥,狠狠捅穿了她的心脏。

妞妞…活该?

她的妞妞…活该?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卫生所的。

刚跑到门口,就看见医生面色凝重地迎了出来:“你怎么才回来?

孩子情况很危险,必须马上转县医院!

我们这里处理不了!

救护车联系好了,但费用…”祁棋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她看着走廊尽头急救室紧闭的门,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。

钱…钱在哪里?

她猛地想起了什么,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扑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,伸出自己的胳膊,枯瘦的胳膊在惨白的灯光下青筋毕露:“抽我的血!

医生!

抽我的血!

抽多少都行!

卖血!

求求你!

换钱!

救我女儿!”

她的声音凄厉绝望,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
医生和护士都愣住了,看着这个状若疯癫、为了孩子甘愿把自己榨干的女人,眼神复杂。

最终,还是那个年轻的值班医生叹了口气,把她扶起来:“你先起来…血…不是这么卖
的。

这样,我帮你跟救护车那边说说,先救人。

县医院那边…唉,你赶紧想办法吧!”

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。

祁棋抱着昏睡的妞妞坐在车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景物,心如死灰。

她攥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。

到了县医院,她该怎么办?

她拿什么救她的妞妞?

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海水,瞬间将她淹没,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。

5妞妞最终在县医院住了大半个月。

祁棋像个游魂,守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,不吃不喝,眼睛熬得通红,整个人瘦脱了形。

医药费是一笔天文数字。

是祁棋那个几乎从不来往的远房表姑,听说了这事,实在看不下去,偷偷塞给她两千块钱,又帮着东挪西借,才勉强填上了窟窿。

祁棋对着表姑,除了流泪磕头,说不出一个谢字。

这份恩情,她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。

妞妞出院那天,祁棋抱着还有些虚弱的孩子刚走到医院大门口,就被人堵住了。

李强和他妈张金花像两尊门神,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。

“哟,还活着呢?”

张金花斜睨着祁棋怀里的妞妞,尖酸刻薄地开口,“命还挺硬。”

她伸手就要来抱孩子。

祁棋像护崽的母兽,猛地后退一步,把妞妞紧紧搂在怀里,警惕地盯着他们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
“干什么?”

李强上前一步,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厌恶,“祁棋,你听好了。

妞妞是我们李家的种,跟着你?

住耗子洞?

喝西北风?

这次肺炎算她命大,下次呢?

你养得起吗?

你拿什么养?”

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,扎在祁棋千疮百孔的心上。

她看着怀里女儿苍白的小脸,感受着她轻飘飘的体重,想到那如山般的医药费,想到娘家那个四面透风的破屋,想到疯癫的娘和瘸腿的爹……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她,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

是啊,她拿什么养?

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。

“穷鬼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想养孩子?”

李强嗤笑一声,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,“趁早死了这条心!

把妞妞给我!

以后你少他妈再来烦我们!”

他不由分说,一把将妞妞从祁棋怀里夺了过去。

妞妞被惊醒了,看到陌生的、凶神恶煞的奶奶和爸爸,
又离开了妈妈温暖的怀抱,吓得哇哇大哭起来,小手拼命朝祁棋的方向伸着:“妈妈…妈妈…妞妞!”

祁棋心如刀绞,扑上去想抢回女儿。

张金花猛地推了她一把,力气大得惊人。

祁棋踉跄着后退几步,重重摔倒在地。

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她的手肘,火辣辣地疼,却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。

“滚!”

张金花抱着哭闹的妞妞,恶狠狠地啐了一口,“法院见吧!

孩子跟着你,早晚饿死病死!

我们老李家丢不起这人!”

她抱着孩子转身就走,妞妞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医院的喧嚣中渐渐远去。

李强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祁棋,像看一堆垃圾,也跟着走了。

祁棋趴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泥地,眼泪汹涌而出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妞妞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,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。

她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。

不是因为不爱,恰恰是因为太爱,因为太穷,连守护这份爱的资格都没有。

后来,在镇上那个只有一张破桌子的所谓“调解室”里,穿着皱巴巴制服的调解员叼着烟,不耐烦地听着双方陈述。

祁棋抖着手,把表姑借的钱、自己打零工的证明(几张皱巴巴的纸条)拿出来,声音干涩地辩解:“我能…我能干活…我能养她…”李强跷着二郎腿,嗤之以鼻:“养?

拿什么养?

就凭你刷盘子那三瓜俩枣?

还是凭你家那个瘸爹疯娘?”

他掏出一叠红票子,“啪”地拍在桌子上,崭新的票子发出诱人的脆响,“看见没?

这才是养孩子的底气!

妞妞跟着我,顿顿有肉,穿新衣,上最好的幼儿园!

跟着你?

呵,喝风吧!”

调解员吐着烟圈,看看李强拍在桌上的钱,又看看祁棋那几张寒酸的证明和枯槁绝望的脸,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。

他弹了弹烟灰,慢悠悠地说:“祁棋啊,不是我说你。

这当妈的心是好的,可也得为孩子将来考虑不是?

李家条件好,孩子过去是享福。

你嘛…情况确实困难点。

这样,探视权给你保留,以后想看孩子,提前跟李强商量好时间就成。”

“商量好时间”几个字,像冰冷的铁链,瞬间锁住了祁棋的喉咙。

她知道,这条“保留”的探视权,将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钝刀,每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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