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“工作”?
也许……能让他好受点?
也算是……报答?
这个念头一起,林晚的心脏就狂跳起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紧张,对着闭目养神的沈聿,试探性地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小声开了口:“喂……沈聿?”
沈聿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,但没有睁开。
林晚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,豁出去了,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,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、笨拙的“凶悍”:“你……你刚才装什么装?
累就累,还非得硬撑着摆那副臭脸!
给谁看呢?
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?”
“还有那个赵倩!
你……你就该早点让人把她叉出去!
非得等她蹦跶完了才出手,显得你多能耐似的!
害得我……害得我刚才差点没绷住!”
“还有这破卡!”
她晃了晃手里那张黑金卡,像是在指责一个烫手的山芋,“你给我这个干嘛?!
我……我连这玩意儿怎么用都不知道!
万一丢了怎么办?
被人抢了怎么办?
你是不是存心想吓死我?!”
“还有这高跟鞋!
脚都要断了!
下次再有这种破酒会,你……你自己去!
我不奉陪了!
给再多钱也不去!”
她越说越顺,那些积压的紧张、后怕、对沈聿身体状况的莫名担忧(虽然她打死也不会承认),以及对今晚这场闹剧的怨气,都一股脑儿地借着“骂”的名义倾倒出来。
没有酒会上面对赵倩时的歇斯底里,也没有书房里被逼到绝境的崩溃,更像是一种带着点抱怨、点嗔怪、点委屈的碎碎念,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骂得不算流畅,甚至有点语无伦次,声音也因为紧张而时高时低,带着一种笨拙的鲜活感。
沈聿依旧闭着眼,靠在椅背里。
然而,林晚没有注意到的是,在她开始“骂”的那一刻,他那紧蹙的眉头,极其缓慢地、极其细微地……松开了一丝缝隙。
当她那句“给再多钱也不去!”
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冲出口时,沈聿一直垂放在身侧、紧握成拳的手,几不可察地……松开了。
紧绷的肩线,似乎也微不可查地……塌陷了一点点。
车厢里,只剩下林晚那带着点小脾气、小委屈、却又莫名让人安心的“抱怨声”,和窗外连绵的雨声交织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