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蝉鸣好似尖锐的哨音,一下下撞在教室玻璃上,搅得那尔那茜心烦意乱。
她死死盯着作文纸上洇开的蓝墨水,好似那摊污渍是她无法挣脱的泥沼。
喉结滚动,咽下第无数口冷汗,干涩的口腔里弥漫着恐惧的味道。
监考老师的脚步声规律地划过走廊,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跳上。
而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机,正发烫得厉害,仿佛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。
三天前,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,一个陌生男人戴着鸭舌帽,压低帽檐,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张 SIM 卡,凑近她耳边低声说:“关键时候,这能改变你的命运。”
那尔那茜本想拒绝,可男人提到了躺在医院 ICU 的父亲,她的心瞬间就动摇了。
父亲的病情急剧恶化,医生说活不过这个夏天,而他唯一的心愿,就是看到女儿能考上理想的大学,穿上戏服站在舞台上。
此刻,手机屏幕亮起,一条条答案如潮水般涌来:“36 题选 B,文言文第三段重点句……” 那尔那茜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扭的弧线,她的手在颤抖,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给父亲擦身时残留的药水味。
ICU 里呼吸机沉闷的声响,好似穿越了时空,和考场里此起彼伏的试卷翻卷声交织在一起,让她愈发慌乱。
当她颤抖着抄下最后一个答案时,后桌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,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,心脏狂跳,仿佛要冲破胸腔。
“同学,你袖口是什么?”
监考老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,却好似在她耳边炸响。
那尔那茜感觉全身血液瞬间凝固,手脚冰凉,大脑一片空白。
就在这时,前排男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带起一片纸团,教室里一阵小小的骚乱,分散了老师的注意力。
她这才发现,自己的校服袖口不知何时沾了块红墨水,形状竟像极了父亲咳在纸巾上的血迹,她一阵反胃,差点呕吐出来。
熬过了高考,那尔那茜成功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。
当她踏入校园,看到银杏叶第一次变黄,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时,内心的愧疚感却如影随形。
在黑匣子剧场,她遇见了苏然。
苏然戴着一顶磨旧的贝雷帽,举着 DV 给她拍定妆照,镜头光晕里的笑容比舞台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