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)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锤子,我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面上的积水坑,警笛声在雷声中显得格外微弱。
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把车甩进现场警戒线,匿名短信只有六个字:“游戏开始了,正义的使者”,雨水顺着我的下巴滴在屏幕上,字迹晕染成血丝般的红痕。
“陆队!”
实习警员小赵撑着伞跑来,他的制服裤管已经湿透,“林法医说这次切割面比前两起更平整。”
我跨过水洼时闻到熟悉的血腥味混着蜡油焦味,三根白蜡烛在塑料布围成的屏障里摇曳,照亮了水泥地上排列成十字形的残肢。
林小悦蹲在躯干旁,乳胶手套沾着淡黄色脂肪,她抬头时睫毛上挂着雨水:“死者胃部检出朱砂,医用骨锯造成的切口角度都是四十五度。”
我蹲下来查看躯干上暗红的刻痕,手指在距离皮肤两厘米处停住,“利未记 20:27,”林小悦的镊子夹起半枚沾血的银十字架,“但朱砂是道教驱邪用的,凶手在玩什么行为艺术?”
证物袋突然被闪电照亮,十字架断裂处反射的光刺得我眯起眼。
技术科的老王在墙角喊:“陆队,这里有个新鲜脚印!”
他举起紫外灯,几个荧光绿斑点组成半个鞋印,延伸向消防通道的铁门。
我摸出烟盒才发现滤嘴早已被雨水浸软,背后传来张局的声音:“媒体已经在问连环杀手传闻了。”
他黑伞下的脸被路灯切成明暗两半,“省厅要求四十八小时内开新闻发布会。”
(2)我踢开脚边还在燃烧的蜡烛,“那就告诉他们,我们抓到了个精神分裂的圣经推销员。”
张局皱眉时,我手机又震了一下,陌生号码发来张模糊照片——三年前陈天啸走出法院时冲我做的割喉手势。
林小悦突然拽我袖子,“你看这个。”
她翻开死者左手掌,掌纹间嵌着几粒透明晶体,“不是盐,像是某种化学制剂。”
老王凑过来闻了闻,“等等,这味道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仓库顶棚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,我们抬头看见生锈的排风扇轰然坠落。
我扑倒林小悦的瞬间,铁皮擦着我后脑勺砸进血泊,飞溅的碎骨渣在墙上划出长长的白痕。
“不是意外。”
我喘着气摸到后颈的血,林小悦的白大褂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