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挑剔的脸。
他微微俯身,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足以溺死人的深情与担忧,眉头微蹙,完美演绎着一个体贴入微的未婚夫形象。
“怎么了?
是不是累了?
脸色有点白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,“喝点东西放松一下?
你最爱的唐培里侬。”
香槟的气泡在剔透的水晶杯壁上轻盈地上升、破裂。
上一秒,这杯酒,这张脸,这虚伪的深情,是我沉沦的毒药,是通往地狱的请柬。
下一秒,我从地狱爬回来了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不是因为爱,而是因为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、冰冷刺骨的恨意。
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,提醒着我那场粉身碎骨的坠落,提醒着顾承泽和苏薇那两张在死亡阴影下忘情拥吻的嘴脸,提醒着那张伪造的遗嘱带来的彻骨背叛!
指甲狠狠掐进掌心,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濒临失控的理智。
不能慌,不能乱。
老天爷给了我这千载难逢的机会,不是让我重蹈覆辙,而是让我亲手……送他们下地狱!
我缓缓抬起眼睫,迎上顾承泽“深情”的目光。
脸上肌肉调动出一个无可挑剔的、甚至带着点慵懒迷离的笑容,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神真的只是疲惫。
我伸出手,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,却不是恐惧,而是兴奋。
我没有去接那杯香槟。
冰凉的指尖,带着刚刚沾染的冷餐台冰桶的寒气,像一条滑腻的毒蛇,轻轻抚上了顾承泽的脖颈。
我的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他喉结在皮肤下猛地一滚,那是瞬间的惊愕和本能的紧张。
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,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困惑,随即被更浓的、带着挑逗意味的笑意取代。
显然,他以为这是我在大庭广众下一种新的、刺激的调情方式。
我微微踮起脚尖,靠近他耳畔。
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廓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,吐字清晰,带着一种近乎甜蜜的残忍:“承泽,”我轻唤他的名字,如同情人间的呢喃,“那份我们‘共同起草’的遗嘱……”我顿了顿,满意地看到他瞳孔深处猛地一缩,那虚伪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,“受益人那一栏,记得……”我的指尖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轻轻点了点,如同死神的叩问,“改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