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个当初哭打着狱卒,吵着要他们放过娘亲的安儿,如今却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让我入狱的罪魁祸首。
我顿时心痛如绞,眼泪横流。
“安儿,你怎么能认她做娘,我才是你的亲娘啊!”
我疯了一样扑上去,却被下人拒之门外。
“我才是安儿的娘亲!”
“胡说八道!来人,将这个疯子打出去!”
我入狱五年,裴府下人早就换了一批。
他们拿着粗壮的大棍,重重打在我清瘦的腰背上。
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打碎了,可我的双手在地上抓出血痕也不肯离开:“我是裴子期的夫人,安儿是我的儿子……”
那人不屑的啐了我一口,“我呸,京城人人皆知,裴大人心尖上的人是流萤姑娘,此生唯一的妻子也只有她!”
“每年灯会,裴大人不仅为流萤姑娘放三千花灯,还会为她施粥赈灾,灾民们都感激是托了流萤姑娘的福分,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;不仅如此,前年流萤姑娘高烧不退,裴大人还为流萤姑娘一步一叩跪拜上九百九十九阶的福安寺……”
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脏东西。
“我跟你说这些干嘛,这种感天动地的爱情,怎会是你一个满脸脓包的疯婆子能懂的!”
棍棒如同疾风厉雨般落下。
我痛呼出声,心尖仿佛有千万根针扎了进来。
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?
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!
这些事我也曾为裴子期做过。
成亲第三年,为帮裴子期博一个好官声,我去施粥赈灾,裴子期却掀翻了我的粥摊,攥着我的下巴警告:“别以为你这样惺惺作态,我就能原谅你。”
裴子期坠马昏厥,我一步一叩爬了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为他祈福,看他醒来我哭着扑到他怀里,他却认为我别有用心:“为了怀上我的孩子,你就这么不要命了?”
他恨我替嫁,恨我让他和庶妹有情人分离。
却从不知我情非得已。
当初他只是一个穷书生,妹妹当夜逃婚,我被迫替嫁。
谁知我同裴子期成婚后,不仅夫妻恩爱,裴子期仕途顺遂,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。
庶妹便跑到裴子期面前哭诉是我抢了她的婚事。
一切便都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