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光的瞬间,如同泡沫般破碎、消散。
压在身上的恐怖威压,消失了。
我瘫倒在地。
浑身虚脱。
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球形空间内壁的幽蓝纹路熄灭了。
只剩下球心那一点柔和的白光,静静地散发着温暖。
沈确依旧站在那里。
高举的手臂垂落下来。
布满裂纹的腕表,“啪嗒”一声,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他低着头。
黑色碎发垂落,遮住了眉眼。
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,在微微颤抖。
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。
白光温柔地笼罩着他。
他缓缓地。
缓缓地抬起头。
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但那双眼睛……深不见底的黑眸里。
万年不化的寒冰。
碎了。
有什么东西,温热的、湿润的,从眼角滑落。
无声地。
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他抬起手。
不是那只操控一切的手。
是另一只。
带着细微血痕的手。
颤抖着。
伸向球心那点柔和的白光。
像一个迷失了亿万年的孩子。
终于。
触碰到了……归途的光。
柔和的白光渐渐收敛。
最终化作一点微弱的星芒,消失在球心。
巨大的球形实验室,陷入一片沉静的死寂。
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。
我躺在地上,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,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。
但意识却异常清醒。
那个冰冷的、发布任务的声音,彻底消失了。
像从未存在过。
束缚在灵魂深处的无形枷锁,崩断了。
结束了?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“别动。”
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沈确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。
他蹲下身。
动作有些僵硬。
脸上泪痕已干,只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水迹。
那双眼睛,褪去了所有非人的冰冷和掌控。
只剩下一种深沉的、劫后余生的疲惫,和……一丝我看不懂的茫然。
他伸出手,似乎想扶我,却又在半空中顿住。
指尖微微蜷缩。
最终,还是轻轻托住了我的手臂。
他的掌心,依旧冰冷,却不再像寒铁。
有了一丝……属于人类的温度?
“能走吗?”
他问,声音低沉沙哑。
我借着他的力量,勉强站起来,双腿还在打颤。
“他呢?”
我看向球心那空无一物的地方,声音干涩。
沈栖迟最后的那道意念……沈确沉默了一下。
目光也投向球心,眼神复杂。
“他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