荡,像敲在我心上的丧钟。
我顺着冰冷的门框滑坐在地上,浑身都在发抖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因为后怕和彻骨的冰冷。
刚才那一瞬间,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——对一个不听话的、可能带来麻烦的“影子”,他不会有半分怜悯。
不能再等了。
一丝一毫的犹豫,都可能将我和腹中的孩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离开的念头,在那一刻,烧成了燎原的烈火。
机会来得猝不及防,却又带着命运冰冷的嘲弄。
就在我被顾承砚斥责、狼狈清理地毯污渍的第二天傍晚,一个消息如同炸雷般在顾宅传开:林薇儿醒了。
那个真正占据顾承砚心脏的女人,在昏迷数月后,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。
顾宅瞬间陷入一种近乎狂热的忙碌。
管家脚步匆匆,佣人们屏息凝神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、期待已久的兴奋。
顾承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家门,连外套都没顾上拿,那失态的背影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与狂喜。
叶婉蓉紧随其后,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都显得有些凌乱。
整个顾家,所有人的心都被医院里那个苏醒的女人牵动着。
我这个刚刚进门、位置尴尬的“顾太太”,瞬间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尘埃。
偌大的宅邸,只剩下几个神色同样复杂的佣人,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没人再关注我,没人再在意我这个“影子”此刻在想什么,要去哪里。
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逃离的鼓点。
我知道,这是唯一的机会,稍纵即逝。
一旦顾承砚确认林薇儿真的无恙,他的注意力随时会转回来,那时再想走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没有时间犹豫,没有时间计划细节。
我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,回到那个冰冷空旷、毫无人气的婚房。
从衣柜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旧行李箱夹层里,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:几叠厚厚的现金(这是我变卖母亲唯一遗物——一对珍珠耳环换来的),一张早已准备好的、用假名办理的身份证,还有一张去往南方边陲小镇的、即将在深夜发车的火车票。
没有带任何属于顾家的东西,除了身上这套最不起眼的棉质衣裙。
我换下顾家佣人制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