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了,她低下头,双手死死捂住脸,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。
“都怪我…都怪我…”她泣不成声,“我要是多回来看看他…多陪陪他…多问问他…是不是就不会…他就不会…”自责像沉重的石头,把她压得几乎直不起腰。
苏晓心里堵得难受,只能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,递过去一张纸巾。
“你父亲留下的遗书…提到他这么做,是因为…”苏晓犹豫着,还是决定告知部分真相,“他…他想活下去。”
周莉猛地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苏晓,脸上是彻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“活…活下去?”
她喃喃重复,像是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。
苏晓沉重地点点头。
“他…他在网上查了很多…可能…可能信了一些…不太好的说法。”
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的说法。
周莉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、更绝望的悲伤。
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爸…”她望着那栋亮着勘察灯光的破败楼房,失神地低语,“你怎么这么傻啊…”勘察工作持续到深夜。
周国华的遗体被小心地装入裹尸袋,抬上了法医的车。
那两个承载着无辜逝者、也承载着周国华疯狂执念的骨灰盒,以及那三碗令人不寒而栗的骨粉,被痕检人员极其谨慎地封装带走。
作为最关键的物证。
人群散去,车灯远离。
这片待拆迁的废墟再次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。
只剩下那栋空洞的楼,像一个巨大的、沉默的伤口,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。
刑警队办公室的灯,亮了一整夜。
结案报告在键盘的敲击声中逐渐成形。
冰冷的文字串联起监控里的枯黄假发、骨灰堂里的诡异白灰、祭坛上的“寿”字红布,以及那封浸透着绝望的遗书。
所有的物证链、逻辑链都严丝合缝地指向周国华。
一个被绝症和死亡恐惧压垮,最终走向疯狂犯罪的悲剧人物。
动机明确,证据确凿。
嫌疑人已死亡。
按照程序,这案子,可以结了。
苏晓盯着屏幕上“结案”那两个方块字,手指悬在回车键上,却迟迟按不下去。
眼前总是交替闪过周国华覆盖着黄表纸的脸,他女儿周莉崩溃自责的哭泣,还有…陈默掌心那抹惊心动魄的鲜红。
她抬起头,望向队长办公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