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一片冰封的死寂湖面。
我甚至感到一丝……怜悯?
不,那太奢侈了。
是嘲弄。
命运这双翻云覆雨的手,竟如此讽刺。
我的嘴角,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,极其缓慢地向上勾了一下。
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像深冬湖面上裂开的一道细缝。
享福?
我的好妹妹,你根本不知道,你抢过去的,是怎样的一条路。
你更不知道,你口中那个享福的捷径,通往的究竟是天堂,还是比季家更万劫不复的地狱。
我静静地垂下眼帘,掩去眸底深处那片冰封之下,悄然涌动的暗流。
我走到桌前,在A选项上打了个对勾。
系统提示音即刻响起:选择确认。
林晚,绑定选项A:嫁入豪门。
即刻生效。
选择不可更改。
我和林晓一起去了养父所在的医院。
病房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气味,混杂着长期卧床病人特有的沉浊体味,还有一种食物变质般的酸馊气。
林国栋就躺在这片浑浊空气的中心。
那张狭窄的单人病床上,他瘦得脱了形,像一具蒙着灰黄皮肤的骨架,被雪白的被单勉强覆盖着。
曾经高大魁梧的身躯,如今只剩下嶙峋的轮廓,深陷在薄薄的床垫里。
他的头歪向一侧,稀疏花白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。
眼睛半睁着,眼珠浑浊,没有任何焦距,像蒙尘的玻璃珠子,空洞地对着天花板某处剥落的墙皮。
一根透明的鼻饲管从他干瘪的鼻孔插入,蜿蜒连接到床边矮柜上一台发出轻微嗡鸣的泵机上。
他的嘴巴微微张开,露出一点同样灰暗的牙龈,伴随着每一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胸膛起伏,喉咙深处会发出一种“嗬…嗬…”的痰鸣音。
这就是林晓口中享福的依托。
林晓站在病床前,距离大概一米半。
她今天特意打扮过,穿了条带着廉价亮片的连衣裙,脸上也涂了粉,试图掩盖那份憔悴,但效果甚微,反而衬得她眼下的乌青更重。
她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形,那张刻意描画过的脸上,肌肉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。
她的眼神,像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。
厌恶。
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,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恶心感。
她涂着廉价唇彩的嘴唇紧紧抿着,嘴角用力向下撇,仿佛多看一秒,多吸一口这里的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