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嫡姐入宫那夜,皇上亲手剜去我脸上胎记。
>“阿妩,这道疤碍着朕的眼了。”
他指尖沾着我的血,温柔喂我喝下绝嗣药。
>后来我难产濒死,听见嫡姐在屏风外轻笑:>“把她的野种抱给本宫,横竖本宫刚‘生’下死胎。”
>再睁眼时我成了冷宫废后,嫡姐抱着我的儿子接受万民朝拜。
>铜镜里映出我爬满蜈蚣疤痕的脸。
>“姐姐,”我抚摸着凹凸的伤痕轻笑,“你说龙椅…烫不烫脚?”
---永巷的穿堂风,带着陈年木料腐朽的湿冷气息,刀子似的刮过脸颊。
我扶着斑驳掉漆的朱红廊柱,指尖被粗粝的木刺扎得生疼,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远处,隔着重重宫苑,未央宫的方向隐隐传来丝竹喧天,那靡靡之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,却像淬了毒的针,一下下扎进耳膜深处。
今日,是皇上的新后,我的嫡亲姐姐沈清漪,正式册封入主中宫的日子。
也是我,沈清妩,被废黜后位、打入这活死人墓般冷宫的第七日。
“娘娘……”身边仅剩的老太监福安佝偻着背,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,带着哭腔,“您身子还没好利索,受不得风啊……回去吧,求您了……”回去?
回哪里去?
回那间四壁透风、只有一张硬板床的破屋子吗?
那屋子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,宫人们只鄙夷地唤它“弃屋”。
我置若罔闻,目光死死钉在未央宫那片被灯火映得通红的夜空。
那辉煌的灯火,几乎要烧透这深宫沉沉的夜幕。
曾几何时,那是我沈清妩的宫殿,是我和他——大梁天子萧彻,共有的家。
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猛地袭来,带着血腥气的回忆如毒藤般疯长,瞬间勒紧了我的呼吸。
那一夜,也是这般灯火通明,却是为了庆贺沈清漪入宫为妃。
彼时,我还是他的皇后。
椒房殿内暖香浮动,赤金兽炉吐出袅袅青烟。
萧彻半倚在贵妃榻上,明黄的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。
他招我过去,眼神是我熟悉的、带着醉意的温柔缱绻。
“阿妩,过来。”
他声音微哑,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慵懒。
我依言走近,带着新嫁娘的羞怯,在他脚边的软垫上跪坐下来,仰头望着他。
他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,带着一丝微凉的酒意,轻轻抚上我的左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