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被仇恨灼烧的焦土得以喘息,并在这痛苦中,悄然滋生出坚韧而冰冷的根须。
陈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也越来越驳杂。
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体贴,会过问产检结果,会笨拙地摸摸我的肚子,会说些“辛苦了”之类的场面话。
只是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,如今再望进去,只剩下精心伪装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虚伪。
每一次他靠近,每一次他指尖碰到我的皮肤,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胃部一阵生理性的痉挛,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下那股翻涌的呕吐欲。
我成了最完美的演员。
当他带着一身烟酒气深夜归来,我会撑着沉重的身体,给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疲惫:“又应酬到这么晚?
胃会受不了的。
快喝了,早点休息。”
当他西装革履准备出门,我会替他整理领带,指尖划过那昂贵的丝质面料,动作轻柔,如同过去千百次一样。
只是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他衬衫领口、袖口这些不易察觉的地方,像最精密的扫描仪。
他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,我会状似无意地瞥过,捕捉那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的频率。
“薇姐那边……项目还顺利吗?”
一次早餐时,我舀着寡淡的白粥,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看你最近总熬夜,她也挺拼的。”
陈哲正低头刷着财经新闻,闻言手指顿了一下,抬眼看向我。
他似乎在审视我脸上的表情,寻找任何一丝“神经质”的蛛丝马迹。
几秒后,他扯出一个安抚的笑:“嗯,启明科技的单子快敲定了,薇姐盯得很紧。
放心,一切都在掌控中。
你顾好自己就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我低下头,继续小口喝粥,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。
掌控?
很快,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失控。
陈哲的手机是座坚固的堡垒,日常生活里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。
我需要更锋利的刀。
我需要一双更隐秘、更专业的眼睛来帮我。
钱,成了最直接的需求。
我以“为宝宝准备教育基金、想学点理财”为由,向陈哲开口要一笔不大不小的钱。
他起初有些意外,随即露出一种“孺子可教”的释然,大概觉得我终于“开窍”,开始考虑“正事”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