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后续的字:“祝你们锁死。”
墨迹清晰,力透纸背。
我找出一个全新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快递文件袋,将这封从未开启过的、承载着最初也最虚幻诺言的情书,连同我那句冰冷的“祝福”,一起塞了进去。
封好口。
拿出手机,叫了一个同城急件。
收件地址:顾氏集团总部大楼,总裁办,顾衍先生 亲启。
寄件人?
空着。
做完这一切,我长长地、缓缓地吁出一口气。
胸腔里那股积压了太久太久的、混杂着剧痛、怨恨和绝望的浊气,似乎随着这口气,终于被彻底地、永远地排出了体外。
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、清晰的抽痛,是手术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提醒着我那场失去的惨烈。
这疼痛如此真实,如此尖锐,却又如此……令人清醒。
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,城市华灯初上,万家灯火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。
那些光点,有的温暖,有的冰冷,有的属于团聚,有的属于孤独。
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。
脸色依旧苍白,眼神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荒芜。
那里面,有什么东西在烧过九十九次灰烬后,终于彻底冷却、沉淀,凝成了一种近乎剔透的坚硬。
我拿起那个装着所有资产文件和离婚证明的牛皮纸袋,还有那个被我丢在茶几上的、装着旧戒指的丝绒盒子。
没有再看这个空旷、冰冷、充斥着虚假回忆的“家”最后一眼。
我转过身,脊背挺得笔直,走向门口。
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晰、稳定、一声声叩向未知远方的脆响。
咔哒。
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。
锁舌咬合的声音,干脆利落,像一道斩断过去的闸门,轰然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