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。
她一遍遍在心中推演着即将到来的对话,每一个字,每一个表情,每一个可能的反应。
成败在此一举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一名穿着深紫色宫装、面容严肃、眼神锐利如鹰的嬷嬷走了进来,正是当日前去醉仙楼传召的管事嬷嬷——容嬷嬷。
她目光如电,在沈绣心身上扫视一圈,带着审视和评估,最后微微颔首,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:“随我来,殿下要见你。”
穿过几重庭院,来到一处更为轩敞的正厅。
厅内光线明亮,陈设依旧大气而不失雅致。
主位之上,端坐着一位女子。
这便是当朝皇帝唯一的胞妹,尊贵无匹的昭华长公主。
长公主年约三十许,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装常服,衣料是名贵的云锦,只在领口、袖口用金线绣着简约的云凤纹。
乌发高绾成端庄的朝云髻,簪着一支通体莹润的羊脂白玉凤簪,凤口衔着一颗小指肚大小的东珠,光华内敛。
她的容貌并非绝艳,但眉宇间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沉淀了岁月的沉静威仪,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气场。
尤其那双眼睛,深邃如同古井,平静无波,却仿佛能洞悉人心最幽微的角落。
她手中正拿着一卷书,听到脚步声,缓缓抬起头来。
目光落在沈绣心身上,如同实质。
没有轻蔑,没有好奇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如同审视棋局般的平静。
沈绣心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悸动,按照宫规,行了一个标准而恭敬的大礼:“民女沈绣心,叩见长公主殿下。
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声音清越,不卑不亢。
“沈绣心?”
长公主的声音不高,带着一丝金石之音,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里,“抬起头来。”
沈绣心依言抬头,目光平静地迎向长公主的审视。
她没有刻意掩饰眼底的恨意,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谄媚或畏惧,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“醉仙楼头牌云裳娘子,一手苏绣冠绝江南。”
长公主放下书卷,指尖轻轻点着紫檀木的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“钱万贯痛失爱子,倾家荡产;周扒皮子嗣断绝,家宅不宁。
沈姑娘……好手段。”
她的话语平淡,却字字如刀,直指核心!
沈绣心心头剧震!
长公主果然洞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