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样跟奶奶撒娇,但这一次,奶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我的要求,她沉默地摸着我的背,我趴在她的怀里,也张不开口了。
“是和我的梦有关吗?”
我问道。
我不傻,在休息几天恢复精神后,我也大致理清了梦里的一切,我怨恨害死我亲人的那个“我”,也恐惧即将发生的一切。
我下意识在女夫子面前选择了逃避偷懒,但在奶奶面前,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奶奶温暖的大手抵着我的背,低低叹息:“囡囡,你要好好长大。”
于是我回去读书,读爷爷读过的史书,读爹爹读过的《春秋》,还有和外公家送来的女卫学习护身功夫。
承平二十四年,太傅林州泽逝世。
皇帝辍朝三日,还要为我爹夺情,只是我爹固辞不受,我们一家子踏上了回祖地的路。
这一年我八岁,已经深深理解了仇恨这个词的含义,在京都时,我跪在爷爷的灵堂前,泪水混湿我的脸颊,亲近的老人再也不会抱起我夸“囡囡好乖了”,他永远地躺在棺椁里毫无声息,只为给我们家求得一线生机。
我坐在马车里守着爷爷的棺椁,不再流出一滴眼泪,心中的恨意却一天比一天高涨。
我去看望奶奶。
虚弱的老人躺在病榻上,经久的颠簸无疑让她病情严重,我到的时候,她还睡着。
我的眼眶热热的,把奶奶的手按在我的额头,试图向从前一样依偎在她的怀里,但又怕惊扰了她好不容易的睡眠,我在奶奶床前坐了半晌,又回去读书。
和爹爹相见的时间也少了,他忙着操练将士、拉拢同盟,多年恣意的面孔出现细细的皱纹,但面对我时,他依然会笑得轻快、张扬,仿佛我们还在京都,我还是那个有爷爷奶奶宠的小孩。
但我知道,不会了。
自我做了那一个梦起,笼罩在我们家头上的幻梦反而彻底消失了,我爷爷看清了居高临下之人的恶意,他和奶奶为此付出性命,我爹来博得一个亲女长命之机。
承平二十七年,我奶奶也离开了我,请来的医师说老太君早就油尽灯枯,只是为了一个执念一直吊着一口气,如今不知怎的这个念头消散了,老人家也就去了。
医师惋惜的语气还在我的脑子里回荡,并着自我有意识起奶奶疼爱的脸。
我早说过,我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