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恐惧,也压不住那份对阳光和撒野的本能渴望。
几天后,一个暖洋洋的午后,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满院子,像铺了一层流动的蜜糖。
村东头二牛那带着兴奋和挑衅的吆喝声,像带着钩子,轻易地穿透了院墙,勾走了我所有的谨慎和残留的惧意。
“旺儿!
快出来!
河里的小鱼翻肚皮啦,再不去捞就没了!”
那声音像一根点燃的引信,瞬间引爆了我体内积压的躁动。
什么警告,什么阴影,什么炉火……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我像一支离弦的箭,从屋里冲了出去,带着压抑许久终于释放的狂喜,嘴里胡乱应着:“等等我!
就来!”
村后那条蜿蜒的小河,此刻成了我们的乐园。
河水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,清澈见底,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摆。
二牛、铁蛋,我们几个半大小子,像一群脱缰的野马,在岸边疯跑,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,笑声和尖叫声在河滩上肆意回荡。
我们搬开光滑的鹅卵石,寻找底下惊慌逃窜的小虾和小螃蟹,用自制的简陋网兜在水草丰茂处搅动,运气好时能网住一两条闪着银光的小鱼。
疯玩的尽头,是彻底的忘形。
我和二牛为了争夺一块光滑溜圆、像是藏着宝贝的石头,在浅水滩里扭打起来。
泥水溅了我们满脸满身,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。
就在我使出吃奶的劲儿,想把二牛掀翻在水里时,我的右手小指猛地杵在了一块水下凸起的、异常坚硬锐利的石棱上!
“嗷——!”
一股钻心的锐痛闪电般蹿上手臂,我惨叫一声,猛地抽回手。
手指火辣辣地疼,低头一看,小指靠近指尖的指甲,竟生生被那石头撞得裂开了一道大口子,指甲盖的一大半都歪斜着翘了起来,边缘渗出了鲜红的血珠,混着冰凉的河水,在指尖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
二牛也吓住了,讪讪地松开手。
疼痛和懊恼让我心烦意乱。
我忍着疼,用另一只手捏住那片断裂、摇摇欲坠的指甲盖,用力一掰。
“咔吧”一声脆响,带着血丝的指甲被我硬生生撕了下来。
一阵更尖锐的痛楚传来,我龇着牙,倒吸着凉气,想也没想,手指一弹,那片沾着血丝的、小小的、属于我的指甲盖,就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弧线,落在了岸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