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下唐凛往外走,又很快被男人轻易追上,打横抱起。
他嘴角上扬,看起来心情很好。
“你走得这么慢,还是我代劳吧。”
实际上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地并不远,就在后院。
虽然孩子走后什么都没留下,可蒋舒还是想为他立个墓,这样他若在天有灵,也能知道回家的方向。
在这件事上,唐凛也没硬拦着她,尽可能地让她亲力亲为。
扫雪,立碑,祭花……每件事都只经了她的手。
这是她作为母亲能做的最后的事。
“别难过,以后的每一年,我都陪你来祭拜,给孩子烧很多很多好东西。”
说着,唐凛便变术法似的掏出一堆小孩子用的寿衣、玩具还有吃食,冥币更是有厚厚十沓。
蒋舒破涕为笑,“这么多,烧一天也烧不完。”
“那就慢慢烧,就像我们的日子,可以慢慢过。”
闻言,蒋舒微怔,抬眸便撞进唐凛温柔的目光里,被那一双桃花眼摄住了心神。
这段时日她在唐凛这里住得很轻松很舒服,丞家那边也没有半点要来寻她的动静,想必是根本没发现她已经不见,又或是根本不在乎她在还是不在。
既然她和丞家的缘分已经断得这样彻底……她突然觉得,这辈子和唐凛一起闯荡,也挺好的。
……丞家。
丞云廷静静坐在阳台上,看着漫天雪花纷飞,一时恍了神。
从七岁那年开始,每年的初雪,他都是和蒋舒一起过的。
依稀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,他还陪着蒋舒堆了好几个雪人,蒋舒把自己的首饰全都拿了出来,仿佛它们不是价值千金的宝贝,只是几个玩具一般戴在雪人身上。
这样一个不在乎世俗利益的人,他怎么就误会得这么深呢……膝上的血衣叠得整齐,丞云廷病态地将其捧在手上,用脸颊轻轻地蹭,仿佛在蹭着蒋舒一般。
待到天色暗了,他才沉默着回到蒋舒原本的卧室。
这里已经被他恢复了原状,那些被他搬出去的东西,现在又都搬了回来,好像他和蒋舒从未有过嫌隙一样。
可有些事发生过了,就会有痕迹。
他不愿承认蒋舒已死,蒋舒的尸体便一直停放在医院,轮流被下人们照看。
是张妈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蒋舒从未摘下过与丞云廷的婚戒,可尸体的手上却是一片素净。
她的婚戒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