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中的一叠衣物散落在地，其中一件还恰好落在了顾长生的脚边。
“老……老丈，对不住，对不住！弟子刚入宗门，对路径不熟，冲撞了您，还请您老恕罪！”
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顾长生，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。
顾长生手中的扫帚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慢慢抬起头，浑浊的老眼似乎因为眼前的景象而亮了几分，直勾勾地盯着少女。
“姑…姑娘…你…你没事吧？”顾长生口齿似乎都有些不利索了。
少女正是潜入合欢宗的魔门妖女，魅姬。
她心中冷笑，这老东西，果然是个老色胚，这么轻易就上钩了。
“弟子没事，是弟子鲁莽了。”魅姬连忙弯腰，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衣物，裙摆微动，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，又迅速遮掩。
她“不经意”间，指尖轻轻擦过顾长生的手背，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伴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魔气，悄然散开。
摄魂媚术！
这是她幽骨堂的秘传法术，无形无相，专门针对修士的心神。修为稍差者，顷刻间便会神魂失守，任她摆布。纵使是同阶修士，猝不及防之下，也会心神摇曳，被她所趁。
她就不信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杂役，能抵挡得住。
顾长生像是被烫到一般，猛地缩回手，脸颊上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。
“好…好香…”他喃喃道，眼神更加迷离。
魅姬心中得意，成了！
这老东西的定力，比她想象中还要差。
“老丈，您真是个好人。”魅姬捡起衣物，柔声道，“弟子叫小翠，刚来宗门报道，结果就迷路了。您知道丹堂怎么走吗？听说林婉儿师姐就在丹堂，她可真是我们女弟子的楷模呢。”
她开始旁敲侧击，试图从这个被她“控制”的老杂役口中套取情报。
顾长生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黄牙：“丹堂…林婉儿…知道，知道！那丫头啊，会做饭！做的饭菜，香！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还吸了吸鼻子，仿佛在回味什么美味。
魅姬的笑容微微一滞。
做饭？林婉儿？她得到的情报是林婉儿丹道天赋卓绝，怎么到这老东西嘴里就成厨子了？
“是吗？那林师姐一定很受宗门器重吧？听说最近宗门内外，都因为林师姐而热闹了不少呢。”魅姬继续引导话题。
“热闹！是热闹！”顾长生连连点头，一拍大腿，“前几天那个姓张的小子，还有他那个未婚妻，在药园闹事，可热闹了！被打得跟狗一样，哈哈哈！”
他笑得前仰后合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魅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。
这张凡柳青鸢之事，确实是近期的热门话题，但这老东西的反应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
她的摄魂媚术虽然能影响心神，让人知无不言，但通常对方会表现得比较木讷，或者对自己言听计从。
可眼前这老头，亢奋得像个傻子，说话颠三倒四，完全不在点子上。
“老丈，您…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宗门高层，或者一些…特殊的秘密？”魅姬决定再加一把火，眼中媚意更浓，悄然催动了更高层次的媚术。
顾长生突然凑近了些，一股浓重的老人味混杂着汗味扑面而来。
“秘密？”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，“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！宗门后山那头老母猪，前天生了八只小猪崽！一只更比一只肥！”
“……”
魅姬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