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到“小虫子”时，刻意加重了语气，一丝极淡的魔气在她指尖萦绕一瞬，又迅速消散。
顾长生浑浊的眼睛眨了眨，像是没听懂，又像是听懂了。
他慢悠悠地说道：“虫子啊…是挺麻烦的。有些虫子，钻进去了，不听话，是得好好‘调教’一下。老夫年轻的时候，也学过几招对付不听话小东西的法子，保证让它们乖乖的。”
他拿起旁边的剪刀，咔嚓一声，剪掉了一株“杂草”多余的叶片。
“有些东西，不修理，它就不知道谁是主人。”
魅姬的心脏猛地一跳！
这话，意有所指！
他绝对不是普通的老杂役！他知道些什么！
“顾老丈说的是…什么法子？”魅姬的声音有些干涩，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。
“呵呵，”顾长生放下剪刀，走到她面前，那张苍老的脸上，笑容依旧“和蔼”，但眼神却让魅姬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寒意，“比如，有些小宠物不听话，老夫就会在它身上种下一点小小的‘印记’，只要它敢有二心，那印记就会让它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
魅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“印记”！魔道常用的控制手段！
他果然知道！
“老丈…您…您到底是谁？”魅姬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，她甚至不敢再伪装下去。
顾长生脸上的“和蔼”笑容终于彻底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，平静之下，却像是潜藏着择人而噬的巨兽。
“小女娃，你身上的幽骨味道，隔着三里地老夫都闻得到。”
一句话，如同一道惊雷，劈在魅姬头顶！
他竟然连她的宗门都知道！
“你来合欢宗，是你们幽骨堂的堂主派你来的，还是那位更上面的‘大人’？”顾长生不紧不慢地问道，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魅姬的心上。
魅姬彻底放弃了抵抗，她知道，在这个深不可测的老怪物面前，任何伪装和侥幸都是徒劳的。
“是…是堂主的意思。”她艰难地开口，“堂主察觉合欢宗气运有异，命我前来查探，尤其是…丹堂的林婉儿，还有…一些行为诡异之人。”
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顾长生。
“行为诡异之人？”顾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似笑非笑，“比如，一个扫地的老杂役？”
魅姬低下头，不敢接话。
“很好。”顾长生点了点头，“既然来了，就别急着走了。老夫这里，正好缺个端茶送水、打探消息的丫鬟。我看你，就挺合适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魅姬猛地抬头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让她一个幽骨堂的内门精英，给一个老杂役当丫鬟？
“你不愿意？”顾长生的声音依旧平淡，但魅姬却从中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“我…我若是留下，堂主那边……”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顾长生打断她，“或者，你现在就可以离开。不过，老夫不保证，你能活着走出合欢宗的山门。”
赤裸裸的威胁！
魅姬的身体微微颤抖，她能感觉到，对方不是在开玩笑。
她毫不怀疑，只要自己说个“不”字，下一刻可能就会身首异处。
“我…我明白了。”魅姬咬着牙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形势比人强，她只能暂时屈服。
“很好。”顾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为了表示你的诚意，这个，你且收下。”
他屈指一弹，一道微不可查的黑光没入魅姬的眉心。
魅姬只觉得眉心一痛，随即一股阴寒的气息在体内游走，最终沉寂下来。
生死符！
这老魔头，竟然给她种下了生死符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