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道交流会……
这倒是个不错的舞台。
若是在那里，当着所有自诩天才的剑修面前，指出那所谓“冰霜剑仙”剑法中的一个微小破绽……
那份震撼，想必会比任何礼物，都更能刻进她的心里。
只是，他现在这个杂役的身份，连靠近内门演武场的资格都没有。
顾长生的视线，缓缓投向了院外。
看来，有些棋子，是时候再动一动了。
他站起身，踱步到院门口，对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小径，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。
“苏执事，可在附近？”
话音刚落，不远处的拐角，苏媚的身影略带一丝慌张地出现。
她显然一直没有走远，内心纠结，却又不敢真的离开。
“顾……顾老，您叫我？”
苏媚快步走到院前，却不敢踏入，只是恭敬地躬身行礼。
她亲眼目睹了张凡和柳青鸢是何等狼狈地逃离这里，对这个院子，对院子里的老人，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敬畏。
“一点小事，想请苏执事帮个忙。”顾长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“您请吩咐，只要我能做到，一定尽力。”苏媚的态度愈发谦卑。
“呵呵，不是什么大事。”顾长生摆了摆手，“我这把老骨头，扫了一辈子地，没什么见识。听说过几天，宗门里有场什么剑道交流会，都是仙长们才能去的场面。”
他叹了口气，脸上带着几分向往和落寞。
“我就想啊，能不能……去角落里瞧瞧，开开眼界？我保证，就看一眼，绝不打扰各位仙长。”
苏媚闻言，面露难色。
“顾老，那剑道交流会，非内门弟子和受邀贵客不得入内，戒备森严，我一个外门执事……恐怕没有这个权力……”
这已经不是权力的问题了，让一个杂役进去，被发现的话，她这个执事也做到头了。
顾长生没有再看她，而是转过身，走到院中一株早已枯死的桃树旁。
他伸出干枯的手指，在那粗糙的树皮上，轻轻抚过。
嗡——
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生机，自他指尖涌入枯木。
在苏媚惊骇的注视下，那了无生气的枯枝上，竟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，抽出了一点嫩绿的新芽。
然后，是第二点，第三点……
短短几个呼吸，一截枯枝，竟变得绿意盎然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。
“唉，人老了，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念想。”
顾长生收回手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罢了，不为难你了。”
苏媚的呼吸都停滞了。
枯木逢春！
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！
这已经超出了她对“修为”的理解范畴！
她猛地抬头，看向顾长生那平静的背影，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
这不是请求。
这是命令。
她毫不怀疑，如果自己拒绝，下一刻，自己或许就会像那截枯枝一样，被轻易地操纵生死。
“不！不为难！”苏媚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发颤，“顾老，您……您想去，我……我想办法！我一定能想到办法！”
“哦？那便有劳了。”
顾长生转过身，重新对她露出和蔼的笑容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。
苏媚不敢再多言，她再次深深一躬，几乎将头埋进了胸口。
“您……您等我消息。”
说完，她逃也似地转身离去，脚步踉跄，心乱如麻。
院子里，再次恢复了宁静。
小魅走到顾长生身边，看着那截新生的绿枝，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拜。
这就是她的主人，一念可令万物枯，一念可令朽木生。
顾长生没有理会她的目光，只是伸出手，折下了那根发芽的桃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