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业拿了文件正要走，看到许书在儿子的房间里，他转身走过去。
“小许。”
“嗯，李厂长，我来看望李诗远。”
“好，你有心了。”有外人在，李建业不好询问情况。
许书佯装不经意的问：“李厂长这么着急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县城开会。”
“您几点回来？”
李建业眼眸微动，品出许书这是有事了。
“五点半。”
“好的，路上小心。”
李建业一走，跟着他的销售科主任也一起离开。
许书这次没急着走，而是在李家陪李奶奶聊天，等着李建业回来。
李奶奶听许书说考大学的事，跑去李诗远的房间，把李诗远的课本拿出来。
“小许，考大学是大事，你一定要好好复习，这是建业给远远买回来的书，远远还没醒过来，考大学的事也没影子，你先拿去看。”
许书翻了翻，这是历届考上大学的学生留下的课本和复习笔记，这些可都是宝贵的复习资料。
李诗远跟她是同一届，不过她在一中，李诗远在二中，成为植物人后，李诗远的学业也落下了，等他醒来，应该会降级重读高三。
许书不客气了，直接抱着这些资料看起来。
看书的时间过得很快，家属院里有很多人下工回家吃晚饭了，李建业也骑着自行车回来。
李奶奶去厨房做饭，李建业和许书坐在煤炉前烤火，煤炉上还烧着一壶水。
许书开门见山：“李厂长，我今天无意中听到厂里现在有一批服装销售不出去，我可以看看吗？”
李建业以为是跟儿子病情有关的事情，没想到是这件事，他立马想到了什么。
“你想要？”
“是。”
国家改革开放已经几年，大城市都已经开始提倡个体经济，特别是洋城那边，个体经济飞速发展，港城也都往大陆这边做起了生意。
李建业每天看新闻报纸，纺织厂原本只做布料，给各地的国营服装厂供货，但去年开始那些服装厂引进了很多更好的布料后，纺织厂的效益就开始下降，李建业为了改善情况，跟上级提出建议改革，自己做服装。
只是第一批试产的服装就因为款式跟不上时尚发展，滞留了一部分销售不出去。
这让本就效益下滑的纺织厂更是雪上加霜。
李建业为了这件事愁得晚上辗转难眠。
可是许书能吞下这么多服装吗？
“你打算怎么销售？”
“这个我自有办法，李厂长，我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一次性全部拿下，我想先拿一部分，如果全部卖出去了，我再要剩下的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建业今天也在想，是不是考虑自主零售，但他们毕竟是国营工厂，很多手续不好办。
“还有个问题。”许书面上闪过一丝窘迫。
“你说。”
许书凝眉，缓缓说道：“我拿货的钱可能不够，能不能先记账？”
李建业皱起了眉头。
厂里没有这种先例，不过……
“明天你早点来家里，我带你去厂里看看货。”
这是同意了？许书心里高兴不已，她也知道，这肯定是刷了自己给李诗远治病的这份情谊。
“谢谢李厂长，我明天一定早点到。”
李奶奶端着菜出来。
“小许，吃了饭再回去。”
许书：“不吃了，奶奶，天黑了，我得赶紧回家。”
事情谈妥，许书不再逗留，抱着书本跑了。
李建业看着许书的背影，脸上露出几分赞赏的表情，这个小同志，越相处，越发现她心性坚韧，有胆量，很不简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