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初遇霜南疆的雨季总像未断奶的兽,啃咬着腐叶下的泥沼。
七岁的沈砚冰攥紧半旧的剑穗,跟着师父谢明川在腐殖层里跋涉,穗上绣的寒梅早已褪成浅灰,却还沾着他偷藏的糖霜——那是师娘给的冬至赏赐,他舔了三口才舍得掰碎粘在穗子上。”
盯着气泡,三息后有尸傀。
“谢明川的青竹鞋碾过泥沼,剑身上倒映的青紫色气泡让沈砚冰打了个寒颤。
他刚把剑穗塞进领口,左侧腐叶堆里突然传来幼兽般的呜咽,像被掐住脖子的雏鸟。
拨开腐叶的瞬间,他差点松手掉了剑穗。
蜷缩在枯叶堆里的小女孩比他矮半个头,靛青裙摆浸满泥水,露出的脚踝上爬着拇指长的金蚕蛊,正顺着小腿往心口挪。
她咬着破袖口不吭声,左眼尾贴着指甲盖大的金箔,在暮色里像块凝固的蜂蜜。”
哥哥……“她终于抬头,声音哑得像泡了水的棉絮,手里攥着半枚绣着寒梅的剑穗,穗尾的流苏只剩三根丝线,”它们咬我。
“金蚕蛊在她脚踝上鼓起小包,她却不哭,只把剑穗往沈砚冰手里塞,指尖凉得像雨林晨露。
沈砚冰这才发现,她腕间缠着七道金铃,每道都刻着血煞教的蚀骨纹,却比藏经阁里画的小上一圈——分明是强行套在幼童手腕上的。
他蹲下身,掌心触到她脚踝时,金蚕蛊突然竖起尾刺,他本能缩回手,掌心却多了道浅红的痕。
血珠滴在女孩心口的瞬间,金蚕蛊像被烫到般蜷成光丝,顺着泥地爬回腐叶堆。
她怔怔望着他掌心:”你的血,甜甜的。
“小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金箔胎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,”他们说,我是给祖巫的糖。”
沈砚冰愣住了。
糖是南疆巫语里祭品的意思,他在清霄派后厨听过杂役阿叔说过。
女孩怀里的剑穗与他的半枚一模一样,寒梅枝干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金线,正是清霄派的锁魂绣——这种绣法只给至亲之人,他的剑穗是师娘绣的,说等找到另半朵梅,就能凑成完整的花。
“我叫沈砚冰。”
他撕开袖摆,用布条裹住她渗血的脚踝,发现她的小脚还没他的手掌大。”
你叫什么?
““江……江挽月。
‘她盯着他腰间的剑穗,突然伸手摸了摸,指尖蹭到残留的糖霜,”甜。
“小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