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碑前石案。
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金铃声,混着腐叶与血腥气。
沈砚冰抬眼望去,三道尸傀正从雾中走来,居中的靛青身影踩着尸傀头颅,腕间空荡荡的,唯有发间别着片金箔,在阳光下像块凝固的血。
十年未见,江挽月长高了许多,当年的小身子如今已抽成竹枝般纤细,左眼尾的金箔却还是指甲盖大小,像朵永远开不谢的恶之花。
她望着沈砚冰腰间的剑穗,穗尾那点浅灰还在,和她藏在袖口的半枚残穗一模一样。”
清霄剑主,别来无恙?
“她的声音比雨林的夜还冷,指尖划过尸傀心口,黑血滴在红梅上,花瓣瞬间枯萎,”听说你新得了”剑心成霜“的美名,杀起我血煞教的人来,剑穗都能冻碎骨头。
“沈砚冰的斩妖剑嗡鸣不止,剑穗上的霜突然裂成细冰。
他看见她掌心的锁魂纹比自己的深三倍,纹路爬至腕骨,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——那是本该属于他的反噬,为何会出现在她手上?”
你腕上的剑穗呢?
“他脱口而出,话一出口便后悔了。
当年分别时,他把半枚剑穗系在她腕上,此刻那里却缠着七道金铃,每道都刻着蚀骨纹,比童年时的更大、更狰狞。
江挽月忽然笑了,金箔在阳光下闪过:”血煞教圣女怎会用清霄派的破烂?
“她抬手甩出三道骨钉,钉头刻着与他剑穗相同的锁魂纹,”沈砚冰,你师父没教过你,对敌人要先断剑穗?
“骨钉划破空气的瞬间,沈砚冰本能地偏头——不是躲,而是要看清她眼底的情绪。
十年前那个在雨林里舔糖霜的小月亮,此刻眼里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暗潮,唯有在骨钉擦过他耳际时,睫毛轻轻颤了颤。”
月……“他差点叫出那个封存十年的名字,剑穗却突然结冰,霜花顺着剑锋爬向他心口。
江挽月的瞳孔骤缩,他知道,这是剑心锁魂术的反噬,而她掌心的纹路,正在同步加深。
“看来你还记得我姓江。
“江挽月踏碎尸傀头颅,黑色血液溅在她靛青裙上,绽开的形状竟与当年沈砚冰血滴在她裙上的梅痕一模一样,”十年前你带不走我,十年后更带不走。
清霄派要我的心,你敢接吗?
“沈砚冰的剑穗”咔“地断了半截,霜粒落在石案上,惊醒了他藏在袖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