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的宋执玉竟然割腕了!
刀锋浸血,皮肉开裂,猩红细流漫过白皙手腕,顺着长指滴落在地,在灰色地板上猝然绽开。
谢雨浓大脑霎时一片空白,大吼:“你疯了是不是?!”
电话那头的周缙夕拧眉着急道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!”
谢雨浓没时间多做解释,说了句“等会儿打给你”就摁掉手机。
她几步走近,伸手夺过宋执玉手里的刀远远扔到窗边去,神情怒不可遏:“你在搞什么,自杀?你脑子有病?”
“分手,我就去死。”
宋执玉神情凄然,全然不顾腕间翻滚的血肉,任血流顺着指尖源源不断淌在地上。
青年本就在病中,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次饭,脸色比平时差很多,现下更是周身阴寒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谢雨浓骇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。
她没眼再看,转身飞奔到门边,大喊“开门开门!宋执玉割腕要死了!!”
管家带来的保镖跟着阮云清不知去了哪里。
现下守在门外的保镖都是宋执玉私人聘请的,只听宋执玉的命令,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。
谢雨浓喊累了,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想冲宋执玉发作,结果一眼瞥见宋执玉走到窗边弯腰捡起了被她扔掉的刀。
他的动作不紧不慢。
甚至神情如常,只是身后蜿蜒着的一条血路实在太过刺眼。
谢雨浓脊背一紧,大步跑过去,吓到失色的脸上表情快要崩溃:“你到底要干嘛?!”
宋执玉无言在窗边站直,惨白的手指又举起了刀,这次是对准的自己颈部大动脉。
窗外梧桐树茂盛硕大,太阳穿过缝隙将阴影和天光同时投射到他的身上,银质刀尖实实在在地没入颈部皮肤。
青年黑沉的眼透出威胁,也透出赴死的绝望清寂,这一幕凌乱破碎得像中世纪初秋的油画。
只要再深入半点,颈部动脉必然刺破,谢雨浓不懂如何急救失血过多的人,加上喊破喉咙外面的保镖也不会进来,而宋执玉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死在她面前……
她才不要一辈子背上宋执玉因她而死的骂名!
情急之下,谢雨浓不得不妥协,生硬地吼出了对方此刻唯一想听到的话:“不分手!不分手了!”
话音落下,宋执玉果然住手,甚至牵出一个僵硬的笑容:“就知道浓浓舍不得我死……”
谢雨浓气得浑身发抖。
滚你妈的舍不得!
宋执玉将刀子扔在桌上。
被推入急救室之前,还不忘用森哑的声音嘱咐谢雨浓“不许跟别人走掉。”
这是在计较她刚才打电话求救的事。
谢雨浓心情复杂,憋屈又后悔,如果刚才再硬气冷酷一点,说不定宋执玉自己怕死也会收手,她为什么要那么害怕,为什么要搭上一句不分手?
明明都想好了这次见面之后就离开中都的。
不知道宋执玉会不会因此死死缠上她。
宋执玉刚被推进去抢救几分钟,周缙夕打来电话。
谢雨浓靠在墙上,深深吸气,接通。
周缙夕:“你在哪儿?我过去找你?”
谢雨浓声音不大:“在医院,宋执玉刚自杀。”
“自杀?他神经病?”周缙夕骂完,又敏感地意识到她情绪不对,“宋执玉逼你了?”
“他死活不分手,拿着刀以死相逼。”
“………”
电话通着,两个人都沉默。
良久,周缙夕抓了把头发,嗤笑:“这么离不开你?他早干什么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