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会自己倒吗?”还没问出口,就听见男人又与她说了一句,“你不渴吗?自己倒一杯……嗝。”
明明他坐在离饮水机那么近的位置,走几步就是。
周矜肆看着她的脸色由奇怪到扁扁嘴,不情愿地挪到饮水机前,踮脚从柜子最上面拿了两个纸杯,侧面的剪影像一幅水墨画。
想去看她的脸,奈何看不清。
在她哭得最难过的时候,他想开口安慰她,又怕太惯着她了,眉头深锁,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,然后她自己就不哭了。
现在也没有再安慰的必要了。
接过水来咕咚猛灌两口,凉的。
“没有加热的水了,你要喝得等一会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记得你说你从前交往过一个女友,”黎翩翩清澈的眸子眨了一下,手里捏着变性的纸杯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,嗓子眼发干,小手紧了紧,“她长得漂亮么?”
“能详细说说吗?”
男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,闭目养神没有开口,可她看他搭在沙发把手上的小拇指明显僵了一下。
一句“你说呢”像漫不经意的搪塞,显然是没有和她继续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打算。
“算了,我不问了。”
“当我没说。”
他忽然冷冷睁开眼睛,手腕上的翡翠扳指折射着清冷的寒光,刺得她两眼生疼,他看她的表情无谓又戏谑,就差没把“你真愚蠢,这也要问”几个大字写她脸上了。
黎翩翩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形,逃无可逃,被他这样赤裸的目光打量着,像个傻缺。
“你喝醉了,早点休息。”受不了他这般赤裸裸的打量,不自然地别开脸去,看向窗外,不远处有着点点星光和万家灯火。
她不知道每一个萤火虫般亮光的小方格背后,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同床异梦。
也是,他这样皮相骨相优渥的男人,开豪车住别墅有公司,找的女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。
像她这样的土包子,估计走在大马路上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,给他提鞋都不配。
她能来到他身边,纯属是机缘巧合。
说不定就像那天有位公子哥说的,“吃惯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,想换个清粥小菜开开胃。”
有钱人的心思不要猜。
不过黎翩翩不在乎,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上楼,正想说“你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”,身后突然传来平稳的鼾声,鼻息平稳越来越重,他已经睡着了。
睡了更好。
给他拿了个薄毯盖上,然后美滋滋上了楼。
-
这天晚上他要得很急。
黎翩翩有些承受不住,两条胳膊被他压到旁边柔软的鹅绒被里,一张小嘴喘着粗气,像溺水的鱼,男人抓着她的手,“这就受不住了?老子还没开始。”
见她不说话,周矜肆忽然有些泄气,似乎是感觉没多大意思。
伏在她身上低头低喘着,平稳着呼吸,许久。
手指拨弄着她身前的睡衣。
“老子没记错的话,那天你问我,”男人开口冰冷,像冰碴子直直扎进她的心窝,击溃她最后一丝防线,“她在床上很主动,还会自己来,比你有意思多了。”
黎翩翩先是愣了一秒,随后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主动的“她”,就是他曾经的某个女人,他的前女友。
她现在没时间去细究他到底有过几个女人,一个或是几个,还是一群。
死死咬着唇,直到嘴里逐渐泛起苦涩的味道,干皮生生被她咬下一大块,混合着一阵心悸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,像被人拿着钝器在心口重重砸了一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