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会失血过多死掉吧?”女孩声音喃喃,周矜肆心揪着。
“别瞎说!我怎么舍得让你死?”
“可是……我的脚要没有知觉了,”黎翩翩疼得受不住,玻璃带肉连根拔出,攥着他衬衫的手一松,在他怀里痛晕了过去。
“翩翩,黎翩翩!你醒醒!”
“你别吓我!”周矜肆心疼得不行,拍了拍她瓷白的脸,没反应,捂着她的脚底,抓了满手的血。
女孩紧闭着眼,脸色白如纸,嘴唇惨白。
他慌得六神无主,染着血的衬衫一咬牙撕下一块布,缠了两圈打了个结,“别睡,我带你去医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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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,请个保姆来清理小院,越快越好。”
黎翩翩醒来的时候,脑袋嗡嗡作响,鼻尖萦绕着满是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,熏得她想吐,两秒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。
她尝试动了动,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,一条腿已经压麻了。
伸了伸胳膊,腿能动,脚却动不了。
对,昏迷前她的脚上扎了一片玻璃,所以现在她的脚……是被人吊起来了?
好像还……打了石膏?
请人清理小院,怎么还请上保姆了?
是谁在说话?怎么听着那么像周矜肆的声音?那个讨厌的男人!
哼,不听她解释,还害得她受伤!
她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。
黎翩翩现在大脑不甚清醒,昏迷前的一些画面慢慢拼凑起来,一帧一帧逐渐回入脑海。
她是疼晕过去的,当时流了好多血。
她从小就怕疼,隐隐约约中有人把她抱起来,一路狂奔扛着她一直到医院,医生给她打麻醉剂之前她是有些印象的,因为要清理伤口消炎止血,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记不得了。
哦,对了!还有那套工作服!黎翩翩猛地一拍脑袋,呼,不能穿了!那是肖姐给花店免费给每个入职的员工配备的,一人两套,一套白的一套蓝的,听小青说要两千多块呢!
没发工资,就已经折进去三分之一了。
黎翩翩想想就肉疼,挣扎着坐起身来,嗓子干得要冒烟,撑着两边的床沿,中途一直小心翼翼,不敢动那只被吊起来的脚,口渴的不行,她好想喝水,试着叫了一声,“有人吗?”
“有人在吗?”
“……醒了?”
一门之隔,门外站着的男人正来回踱步,医院有规定不能吸烟,强忍着泛上来的烟瘾把姓韩的在群里骂了八百遍,韩川不知发生了什么,一个劲地在群里讨饶。
肆哥我错了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再也不敢了!
周矜肆烦闷收了电量不多的手机,抄进兜里,正在门外纠结,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窸窣的轻响,沙沙,沙沙沙。
男人咽了口唾沫,想破门而入直接冲进去,行至门前一个急刹又生生忍住了。
脑子里回荡着她昏迷前说的那句狠话,她叫他滚,说再也不想看见他。
思及此,心里只觉得很不是滋味。
“想喝水?我给你倒。”听到她确实在叫人,周矜肆捏了捏拳头,终于推开门昂首走进去。
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,走到饮水机前,很好地掩饰住他的不自然。
中途故意避开不去看她的眼睛。
她当时哭得那么绝望,那么无助,他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。
“想喝什么样的?冷的还是热的?”
“怎么是你?”黎翩翩瞪着大步流星闯进来的男人,无奈扶了扶额头,怎么会这么不凑巧,还是说他一直守在门外?
应该不太可能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