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绝他臆想中所有会伤害她的外界毒刺。
林晚将行李袋放在沙发上,没有去整理,而是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无垠的黑暗。
幽蓝的倒计时在视野边缘如影随形:09:41:22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流淌,每一秒都像沉重的铅块。
就在倒计时跳过 09:30:00 的瞬间——身后的墙体传来几乎无法察觉的滑轨摩擦声。
林晚没有回头,依然保持着凝视窗外黑暗的姿势。
一股强大、压抑、带着濒临崩溃混乱气息的存在感,瞬间填满了这个精心打造的空间。
空气中弥漫开极其淡雅却冰冷的雪松香氛,却无法掩盖其中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类似绷带药水和消毒酒精混杂的特殊气味。
沉重的脚步声,带着一种虚浮的、强行稳住的节奏,踏在柔软的地毯上,一步步靠近。
林晚缓缓转过身。
沈砚就站在距离她五步远的位置,几乎完全笼罩在起居区边缘灯光的暗影里。
他没换衣服,身上还是那套颁奖礼上的墨色西装,只是领带被粗暴地扯松了,领口敞开着,露出绷紧的脖颈线条。
灯光吝啬地勾勒出他硬朗却极其糟糕的状态轮廓——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,眼底染满骇人的红血丝,如同干涸河床上狰狞的裂纹。
那双曾让无数人屏息的深邃眼眸,此刻失去了全部的沉静与锐利,只剩下一种濒临兽性的狂乱在翻涌,却又在那狂乱的深处,透出一种溺水者般的惊惶和……脆弱。
一种足以撼动灵魂的混乱与易碎交织在他紧绷的脸上。
额角贴着的一块不易察觉的医用敷料,透着淡淡碘伏的褐色痕迹。
他的呼吸粗重而压抑,每一下都像在强行控制体内即将暴走的猛兽。
他就那样站在阴影里,身影高大,气势却摇摇欲坠,仿佛一座从内部开始龟裂、随时会轰然倒塌的冰冷巨碑。
阴影藏不住他眼神中那几乎能灼伤人的探究、怀疑,和一种病态紧绷的……期待?
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这丝矛盾。
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,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只有他紊乱的呼吸声和林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撕扯着寂静。
良久,一个沙哑到不像他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死寂的坚冰,每一个字都像粗糙的砂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