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默张梦梦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尘埃塔秦默张梦梦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叁拾彡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1宿命之书秦默在图书馆角落写小说时,校花张梦梦的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砸中了他。“书里说,爱情是宿命。”她捡起书时指尖擦过他掌心。所有人都说普通如他配不上琉璃塔尖的她。直到暴雨夜,她撕碎他写的情书:“你永远不懂我要什么!”毕业那天樱花纷飞如雪,他转身时听见她哽咽:“翻到书签背面...”泛黄纸页上是他小说的结尾句:“献给穿红裙子的安娜。”图书馆陈旧纸张与尘埃的气味沉淀在午后凝滞的空气里,像一层看不见的绒布,沉沉地覆盖在每一个角落。阳光斜斜地切割过高大的窗棂,在磨得发亮的橡木长桌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,又被书架上密密麻麻的脊背割裂成无数细碎的金箔,无声地散落。秦默缩在光线最稀薄、最不起眼的那个靠墙位置,头顶老旧吊扇发出疲惫而规律的嗡鸣,如同时间...
《尘埃塔秦默张梦梦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1 宿命之书秦默在图书馆角落写小说时,校花张梦梦的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砸中了他。
“书里说,爱情是宿命。”
她捡起书时指尖擦过他掌心。
所有人都说普通如他配不上琉璃塔尖的她。
直到暴雨夜,她撕碎他写的情书:“你永远不懂我要什么!”
毕业那天樱花纷飞如雪,他转身时听见她哽咽:“翻到书签背面...”泛黄纸页上是他小说的结尾句:“献给穿红裙子的安娜。”
图书馆陈旧纸张与尘埃的气味沉淀在午后凝滞的空气里,像一层看不见的绒布,沉沉地覆盖在每一个角落。
阳光斜斜地切割过高大的窗棂,在磨得发亮的橡木长桌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,又被书架上密密麻麻的脊背割裂成无数细碎的金箔,无声地散落。
秦默缩在光线最稀薄、最不起眼的那个靠墙位置,头顶老旧吊扇发出疲惫而规律的嗡鸣,如同时间本身沉重迟缓的叹息。
他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,字迹潦草而执拗地爬行着,编织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——一个远比眼前这沉闷现实更鲜活、也更虚幻的世界。
笔尖在粗糙的纸页上沙沙地刮擦,每一个字落下,都仿佛在试图挣脱某种无形的引力。
他写得专注,几乎要把自己的魂魄都摁进那些墨痕里。
就在这时,一声突兀的闷响,伴随着书页纷乱翻飞的哗啦声,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炸开。
紧接着,是书脊坚硬的棱角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,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蓬乱的发顶,又弹跳了一下,最终沉闷地摔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。
“啊!”
一声短促的低呼,清亮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像一粒投入寂静湖面的石子,瞬间荡碎了图书馆那层凝固的薄膜,那声音的来源很近。
秦默猛地抬头,眼前的光线被一个高挑的身影遮挡了大半。
逆着光,轮廓有些模糊,只有一头微卷的长发被窗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,如同流动的熔金。
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揉被砸痛的头顶,指尖触到的是书脊冰冷的棱角。
一本厚重的精装书,暗红色的硬质封面,烫金的俄文花体字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一点微弱的、矜持的光泽。
书页摊开着,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,狼狈地压在他那些同样潦草的字迹
上。
“对不起!
真的对不起!”
那身影慌忙俯下身来,带着一阵淡淡的、清冽的栀子花香,瞬间侵入了秦默周围那混合着旧书与尘埃的空气。
她伸出手去捡那本书,指尖纤长白皙,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,带着健康的粉色。
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书脊,准备将它从秦默的笔记本上拿起的瞬间,陈默的手也下意识地伸出去,想要扶正那本压着自己心血的“天外来物”。
两人的指尖,在书页粗糙的边缘,极其短暂地、轻轻地擦碰了一下。
那触碰细微得如同错觉,像一片羽毛拂过,又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气。
秦默却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,指尖猛地一缩,心口毫无防备地狠狠一撞,他有些狼狈地抬眼。
光线的魔法在那一刻散去,俯身靠近的少女面容清晰地撞入他的视野。
皮肤是象牙般的细腻白皙,长而微翘的睫毛下,一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——瞳孔的颜色是极其少见的、剔透的琥珀色,在图书馆的幽暗光线里,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彩,如同沉静的湖泊底下藏着跃动的火焰。
此刻,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真实的歉意。
“没…没事。”
秦默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喉咙像是被图书馆的灰尘堵住了。
他几乎是仓皇地把自己的笔记本从书底下抽出来,紧紧抱在胸前,仿佛那是一面脆弱的盾牌。
笔记本粗糙的硬壳封面硌着他的肋骨。
少女直起身,将那本沉重的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抱在怀里。
她微微歪了头,目光在他窘迫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又落在他紧紧护住的笔记本上,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,快得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。
“砸疼了吧?”
她的声音放低了些,带着图书馆里特有的那种压低音量的轻柔,却异常清晰地钻进秦默的耳朵里,“这本书太沉了,我踮着脚想放回最上面那层……不疼,真不疼。”
秦默飞快地摇头,笨拙地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。
他指了指她怀里的书,“安娜……卡列尼娜?”
“嗯。”
她点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暗红色的封面,“刚看完。
看得很……难过。”
琥珀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真实的悲伤,如同湖面被风吹皱。
秦默沉默了一下,关于这本巨著,他脑子里似乎有许多话
想说,关于宿命,关于爱情,关于毁灭的必然。
那些他写在笔记本上的、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思考碎片,此刻却像被施了噤声咒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
他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:“哦。”
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,只有头顶风扇固执的嗡鸣填补着空白。
少女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寡言,抱着书的手臂紧了紧,目光再次落在他胸前紧抱的笔记本上。
“你…在写东西?”
她问,语气里是纯粹的好奇,没有丝毫嘲弄。
秦默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将笔记本抱得更紧,指关节都泛了白。
那里面是他无人知晓的王国,是他笨拙构建的堡垒,是他在这个庞大世界里唯一能掌控的方寸之地。
他从未想过,有一天会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,被这样直白地询问。
“嗯……随便写写。”
他含糊地应道,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脸颊不可抑制地开始发烫,他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处传来一阵阵灼热。
“真好。”
她轻轻地说,声音里带着一种真诚的赞叹,仿佛他抱着的不是廉价的笔记本,而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那琥珀色的眼眸弯了弯,像新月映在湖心,“我叫张梦梦。
你呢?”
“秦默。”
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随即又为自己的急切感到一阵懊恼。
沉默的秦默,真是再贴切不过的名字了。
他垂下眼,不敢再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。
秦陈默……”张梦梦低声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的音节。
那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。
她抱着书,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,目光在陈默局促的脸上和他紧抱的笔记本之间流转了一下,最终落回他脸上,嘴角又弯起那个小小的、若有似无的弧度,“下次小心点,别再被书砸到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书里说,有些相遇,是宿命。
躲不开的。”
说完,她抱着那本沉重的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,转身走向另一排高大的书架。
阳光重新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,那头微卷的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像流淌的、温暖的溪流,一点点没入书架投下的、更深的阴影里。
秦默僵硬地坐在原地,手指还死死地攥着那本廉价的笔记本。
头顶被砸中的地方早已不痛了,但另一种更陌生、更汹涌的东西,正从指
尖被擦碰过的那一点皮肤开始,顺着血管,一路灼烧蔓延,无声地席卷了他整个胸腔。
宿命?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指尖轻轻拂过刚刚被那温凉柔软触碰过的地方,图书馆陈旧的气味里,似乎还顽固地残留着那一缕清冽的栀子花香。
2 云泥之别“我靠!
默子,你认真的?”
张胖的惊呼像一颗石子砸破了自习室的安静,引得前排几个女生不满地回头瞥了一眼。
他浑然不觉,圆胖的脸因为震惊和某种看热闹的兴奋而涨红,眼睛死死盯着秦默手机屏幕上那张小小的合影——照片里,张梦梦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,笑容灿烂如夏日阳光,她微微歪着头,身体自然地倾向旁边那个穿着洗得发白T恤、表情略显僵硬的秦默,背景是学校如琴湖。
秦默飞快地把手机屏幕按灭,塞回裤兜,动作带着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和窘迫。
“小声点!”
他压低声音,眉头拧紧,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投来的视线,感觉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。
那张合影,是昨天傍晚张梦梦突然心血来潮拉着他拍的。
当时湖边微风习习,金色的夕阳铺满水面,她的笑容晃得他睁不开眼,他几乎是被动地被她挽住了胳膊,然后就是手机“咔嚓”一声。
此刻被张胖这么一嚷,那张定格的笑脸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他坐立不安。
“不是……那可是张梦梦啊!”
张胖凑得更近,声音压得极低,但那股难以置信的劲儿丝毫未减,“文化与传媒学院的院花!
迎新晚会弹钢琴那个!
追她的人能从咱们这破实验楼排到西校门!
你……你跟她?”
他上下打量着秦默,眼神里写满了“你小子何德何能”的困惑。
陈默抿紧嘴唇,没有反驳。
张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针,精准地刺在他心底那块最敏感、最自卑的地方。
何德何能?
他自己也无数次在寂静的深夜里这样问过自己。
叶蓁蓁,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光晕。
她像一株被精心供养在琉璃塔尖的珍稀植物,美丽、夺目,天生就该被仰望。
而他陈默,不过是塔基下最不起眼、最沉默的一块砖石,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塔身的重量和风雨的剥蚀。
“少胡说八道。”
秦默的声音干涩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厌恶的虚弱,“就…
…认识而已。”
“认识?”
张胖嗤笑一声,显然不信,“认识能搂着照相?
默子,不是兄弟打击你,这差距……”他咂咂嘴,没再说下去,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白不过——那是横亘在云泥之间的天堑。
自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,一股喧闹的声浪短暂地涌入,随即又被门隔绝。
几个穿着光鲜、谈笑风生的男生走了进来,为首的那个身材挺拔,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,手腕上一点金属的光泽不经意地闪过。
顾源,经济学院的风云人物,学生会副主席,家里据说是做房地产的。
他目光随意地扫过自习室,在掠过秦默这个角落时,似乎微微停顿了零点几秒,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、难以捉摸的弧度,像是看见什么有趣又无关紧要的东西,随即又和同伴谈笑着走向前排预留的空位。
那短暂的一瞥,像一根冰冷的针,无声无息地刺穿了陈默试图维持的平静。
顾源看向张梦梦时的眼神,秦默曾在几次偶然的场合见过,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志在必得有的笃定,那才是琉璃塔尖的人该有的目光。
3 光暗之隙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,屏幕亮起。
是张梦梦的信息,只有几个字和一个笑脸符号:“晚上七点,礼堂彩排,来看吗?
[HelloKitty]”礼堂巨大的穹顶下,灯光尚未完全亮起,只有舞台区域被几束追光照得通明,像悬浮在幽暗深海中的孤岛。
空气里弥漫着木头、油漆和灰尘混合的味道。
秦默缩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,身体几乎要陷进那破旧绒布座椅的阴影里。
他努力地把自己缩小,再缩小,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隐没在黑暗中。
舞台上,张梦梦正和搭档对着一首英文长诗的台词。
她换上了演出服,一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,衬得她肌肤胜雪,身姿优雅挺拔。
追光灯柱笼罩着她,每一根发丝都在光里跳跃着金色的微芒。
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清亮、圆润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,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陈默的心弦上。
“O, never say that I was false of heart,Though absence seemd my
flame to qualify...”她念着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里的句子,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舞台对面的搭档,那琥珀色的眼眸在强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彩。
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光。
秦默看着她,看着她被无数目光聚焦、被灯光膜拜的样子,一种强烈的抽离感攫住了他。
他坐在这里,像隔着厚厚的、冰冷的玻璃罩,观看一件不属于他、也永远无法真正触及的稀世珍宝。
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外套口袋,指尖触到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。
那是他熬了几个通宵,删删改改无数次才写好的“情书”。
与其说是情书,不如说是一封笨拙的自白,倾诉着他那些隐秘的、无法宣之于口的仰望、惶恐和卑微的爱意。
此刻,口袋里的纸张却像一块烧红的炭,烫得他指尖发颤。
他把它拿出来,又飞快地塞回去,反复几次,纸张的边缘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发软起毛。
舞台上的排练暂时告一段落。
灯光亮起了一些,工作人员开始调整道具。
张梦梦提着长长的裙摆,从舞台侧边的台阶轻盈地走了下来。
她环视了一下观众席,目光很快锁定了角落里的陈默,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,朝他快步走来。
酒红色的裙摆在她身后摇曳,如同流动的火焰。
“秦默!”
她走到他面前,微微喘着气,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,额角沁出细小的汗珠,在灯光下晶莹闪烁。
她自然地伸出手,想拉他起来,“怎么坐这么后面?
我刚刚在台上都差点没看见你。”
秦默像被那伸过来的手烫了一下,猛地往后一缩,动作大得甚至带倒了座椅旁边放着的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,瓶子“哐当”一声滚落在地,在寂静的礼堂里格外刺耳。
张梦梦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。
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他,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狼狈和躲闪,周围几个工作人员投来了好奇的目光。
“我……”秦默喉咙发紧,声音干涩得厉害,他慌乱地弯腰去捡那瓶水,借此避开她的视线,“坐这里……挺好,看得清。”
他笨拙地解释着,直起身时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舞台前方。
顾源正和几个学生会的干部站在第一排的位置,低声讨论着什
么,姿态从容,仿佛他天生就该站在那个离聚光灯最近的地方。
顾源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,侧头看了一眼,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张梦梦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顾源的方向,随即收回视线,落在秦默脸上。
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,眉头微微蹙起,像是在审视一个难解的谜题。
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欢快和亲近,多了一丝探究,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……“你……”她刚开口。
秦默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口袋里的那几张纸,此刻重如千钧,又轻飘飘地仿佛随时会被他揉碎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在张梦梦探寻的目光中,用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冲动,将手伸进外套口袋,掏出了那几张被他攥得温热、边缘发皱的纸。
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,只是低着头,飞快地将那叠纸塞到她提着裙摆的手中。
“给…给你的。”
声音低哑,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做完这一切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甚至不敢等她的反应,猛地转过身,几乎是落荒而逃,脚步踉跄地冲出了礼堂厚重的侧门,将张梦梦惊愕的目光和那片属于她的璀璨光晕,彻底隔绝在身后。
天空阴沉得如同泼了浓墨,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,透不出一丝天光。
空气粘稠凝滞,带着暴雨前特有的闷热和土腥气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滚烫的棉絮。
风开始不安地躁动,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碎纸片,打着旋儿撞在宿舍楼斑驳的墙壁上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秦默在狭窄的宿舍里焦躁地踱步,那几张被他塞给张梦梦的纸,此刻像无数烧红的针,反复刺扎着他的神经。
她看了吗?
她会怎么想?
嘲笑?
怜悯?
还是彻底的不屑一顾?
每一种可能的反应都让他如坐针毡。
手机屏幕被他无数次点亮又熄灭,张梦梦的名字就在通讯录的最顶端,他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拨号键。
就在他几乎要把手机攥出水来时,屏幕突然亮起,伴随着尖锐的震动。
是张梦梦的来电!
秦默的心跳瞬间飙到了喉咙口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即将踏入战场,猛地划开了接听键。
“喂……”他的声
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。
“秦默!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,却像淬了冰的刀子,尖锐、冰冷,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、近乎失控的怒意,瞬间刺穿了他的耳膜,“你下来!
现在!
立刻!”
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,电话被猛地挂断,只剩下一串忙音,在死寂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秦默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那冰冷的怒意像一桶冰水,将他从头浇到脚。
他几乎是凭着本能,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宿舍门。
楼道里昏暗的灯光,将他失魂落魄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扭曲变形。
刚冲出宿舍楼的大门,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撕破了天空的禁锢。
豆大的雨点裹挟着万钧之力,狂暴地砸落下来,砸在水泥地上噼啪作响,激起一片迷蒙的水雾。
瞬间,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,雨声轰鸣,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。
就在这片狂暴的雨幕中,秦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张梦梦就站在宿舍楼对面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,树冠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摆,提供的遮蔽聊胜于无。
她浑身湿透,单薄的浅色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伶仃的线条。
雨水顺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不断流淌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。
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。
她死死地盯着冲出楼道的秦默,琥珀色的眼眸里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,那火焰里,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、愤怒,还有一种……近乎绝望的悲哀。
秦默的心被那眼神狠狠攫住,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想冲进雨里,想把她拉到屋檐下,想问她怎么了……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炸开,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,动弹不得。
张梦梦动了,她猛地踏前一步,彻底暴露在倾盆暴雨之下。
密集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她身上、脸上、头发上。
她高高地扬起手,将手中那团被雨水浸透、早已看不出原貌的纸团——正是秦默塞给她的那几张“情书”——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摔在秦默脚前湿漉漉的地面上!
“啪!”
纸团砸在水洼里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
本就脆弱不堪的纸页在雨水浸泡下迅速瘫软、破碎,上面那些他呕心沥血写下的、笨拙而真诚的字迹,瞬间被雨水冲刷、晕染成一团团绝
望的墨迹,如同他此刻的心,被无情地撕碎、践踏。
“秦默!”
张梦梦的声音穿透震耳欲聋的雨声,带着撕裂般的尖锐,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秦默心上,“你写的这些……这些是什么?
你告诉我!
这算什么?!”
她指着地上那团迅速瓦解的纸浆,雨水顺着她的手臂流下,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,不知是因为寒冷,还是因为极致的愤怒。
“你说你爱我?
你说你仰望我?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,却又奇异地混杂着浓重的哭腔,“可你懂什么?!
你懂我要什么吗?!
你懂我每天站在聚光灯下是什么感觉吗?!
你懂我害怕什么、想要什么吗?!”
她一步步逼近,雨水冲刷着她的脸,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像破碎的琉璃,里面翻涌着陈默完全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愤怒。
“你永远只敢躲在角落里!
像只受惊的老鼠!
你写你的小说,你写你的情书,你把你那些可悲的仰望和自卑写进纸里!”
她指着地上那摊污浊的纸浆,声音因为激动而破碎,“你写的从来都不是我!
你写的只是你自己!
是你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、不敢见光的心思!”
“你永远不懂!”
最后这四个字,她几乎是嘶喊出来的,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绝望。
喊完,她猛地转过身,不再看陈默一眼,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,踉跄着、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白茫茫的雨幕深处,单薄的身影很快被密集的雨帘吞噬,消失不见。
只留下秦默一个人,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,僵硬地立在宿舍楼门口肆虐的雨瀑边缘。
冰冷的雨水被狂风卷着,不断扑打在他脸上、身上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他低头,看着脚边那滩在雨水中迅速扩散、最终只剩下模糊墨迹和几缕纸屑的污浊水洼。
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眼睛,又涩又痛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只有张梦梦那句带着哭腔的嘶喊,如同淬毒的诅咒,一遍又一遍,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,在他空荡荡的胸腔里,反复回荡、撞击,留下冰冷而绝望的回响。
“你永远不懂!”
时间像一条裹挟着泥沙的浑浊河流,沉默地淌过破碎的堤岸。
那个暴雨倾盆、撕心裂肺的夜
晚之后,秦默和张梦梦之间,仿佛被一道无形的、冰冷的断崖彻底割裂。
4 枫笺惊梦<琉璃塔尖的珍卉与塔基的顽石,本就该拥有各自运转的轨道。
秦默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图书馆那个熟悉的、弥漫着尘埃与旧书气息的角落。
厚重的书本和笔记本上不断延伸的墨迹,成了他唯一的盔甲和堡垒。
他不再抬头看向舞台的方向,不再留意文化与传媒学院布告栏上那些关于她的消息。
只是偶尔,在深夜笔尖停滞的间隙,或在某个相似的、带着土腥气的闷热午后,那场暴雨的轰鸣和她嘶喊的回声,会毫无预兆地冲破记忆的闸门,将他瞬间淹没。
每一次,他都只能用力攥紧手中的笔,直到指节发白,将那尖锐的痛楚和汹涌的酸涩,强行摁回心底最深的角落,任由它们在那里无声地发酵、沉淀。
毕业季,终究还是裹挟着它特有的喧嚣与离愁,汹涌而至。
四月的风,终于吹散了最后一丝冬日的寒意,变得温软和煦。
校园主干道两旁栽种的樱花树,仿佛在一夜之间得到了讯息,将积攒了整个寒冬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喷薄出来。
粉白的花瓣密密匝匝,层层叠叠,缀满了每一根枝条,远远望去,如同一片片温柔燃烧的云霞,又似凝固的、无声的雪浪。
风过处,花瓣便纷纷扬扬地飘落,打着旋儿,轻盈地覆盖了路面、长椅、行人的肩头,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甜又带着一丝哀愁的冷香。
秦默拖着略显陈旧的行李箱,轮子碾过被花瓣覆盖的路面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他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身影在穿着各式毕业服、兴奋地合影留念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疏离。
他低着头,目光落在自己移动的脚尖上,刻意避开那些喧闹的笑语和投向他的、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。
这条通往校门的路,他曾无数次走过,有时步履匆匆,有时心不在焉,有时……身边还伴着另一个身影。
那些早已褪色的画面,此刻却在这纷飞如雪的樱花雨里,不合时宜地、带着尖锐的刺痛感,悄然浮现。
他加快了脚步,只想尽快离开这片被回忆浸染的土地。
就在他即将踏上校门外那条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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