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与此同时,老家的电话如同雪片般轰炸而来。
亲戚们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疏离:“默默啊,你在城里到底干了啥?
派出所都打电话到村里找你啦!”
“人家李姑娘家连夜跑来说退亲!
说你不是好人,在工地上杀人放火了!”
“你妈急得晕过去啦!
快回来吧!”
最后,一个来自老家乡镇卫生院的陌生号码发来一封电子邮件的截图,上面盖着鲜红的、刺眼的印章——某权威精神卫生中心出具的“疑似精神分裂倾向”鉴定书!
落款赫然是那个相亲对象的父亲。
铺天盖地的污名化如冰雹般砸下。
口袋里的《太傻》书页如同烧红的烙铁,散发着惊人的热量,甚至透过衣物烫灼着他的皮肤。
与此同时,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!
如同无数坚韧无形的丝线在他胸腔内骤然绷紧、勒入血肉!
陈默踉跄着冲回几乎已经不属于他的工棚隔间,一把撕开了自己的工装衬衫。
对着布满灰尘裂纹的镜子,他看见自己精瘦的胸膛上,赫然浮现出数道深红色的、纵横交错的勒痕!
它们如同被烧红的铁丝烙印上去,又如同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丝线深深勒入皮肉留下的印记!
每一道都在散发着剧痛和诡异的微光。
书页的热度退去一点,上面缓慢地渗出新的血字,字迹扭曲而冰冷:深层规则揭示:每个剧本节点皆为命运锁链一环。
撕裂一处,全身承痛。
警告:‘演员’陈默存在值持续损耗中。
放弃抵抗,痛苦可止。
“放弃?”
陈默看着镜子里自己胸口狰狞的血色纹路,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,汗水从他额头滑落,滴在灼痛的伤口上,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。
“老子早就没什么存在价值了!
不就是疼吗?
来啊!”
被裁员的屈辱和来自四面八方的构陷并未击垮他,反而像淬火的冷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。
他将那本滚烫的《太傻》紧紧按在心口那剧痛的血色纹路上,仿佛要用身体的疼痛去抵消灵魂的灼烧。
被赶出工棚的最后一天,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。
当陈默拎着他那个破旧不堪、装着全部家当的行李包踏出大门时,不出所料地,看见了工头那张布满横肉、写满恶意和某种剧本安排好的快感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