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作为御前尚宫,侍奉当今皇帝已二十六年。
她内心深处此刻对太子甚是不满,陛下可最是好脾气,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。
萧明玉的额头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,鲜血直流,也不敢捂住伤口,连忙跪伏磕头认错。
满心的激动瞬间化为惊愕和一丝被母皇砸头的委屈。
她不明白,母皇为何突然如此震怒?
裴郎所说的圣人言,句句都是至理啊!
而一直躬身垂首、扮演着谦谦君子的裴铭,身体猛地一僵!
那张俊朗温润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,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!
不敢相信,太子居然真的如此愚蠢。
他陪着太子一起跪地,偷偷看向龙榻之上那个病容憔悴却气势陡变的帝王。
我虚虚靠在引枕上,目光如同利刃,划过裴铭那张好颜色的脸上。
嘴角,却缓缓勾起了一抹极冷、极讽刺、也蕴含着无尽恨毒与掌控一切快意的弧度。
“裴铭,” 我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带着冰碴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大殿中,“你北狄王庭派来的好细作,这‘牝鸡司晨’、‘倒行逆施’的惑国妖言,在你那北狄老家,演练了多少遍,才敢到我安朝金殿上来放此厥词?!”
轰——!
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紫宸殿的穹顶炸开!
“细…细作?!”
“北狄?!”
震惊和恐慌的低呼,侍立的宫人们再也控制不住,骇然抬头,目光齐刷刷地、如同见鬼丶一般射向那个月白长衫的“裴公子”!
苏叶更是惊得捂住了嘴,眼睛瞪得滚圆。
萧明玉如遭雷击,整个人彻底懵了。
她脸上的红润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,嘴唇哆嗦着,难以置信地看看我,又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裴铭,眼神里充满了混乱、惊疑和被欺骗的茫然:“裴…裴郎?
母皇…母皇在说什么?
什么细作?
什么北狄?
这…这不可能!”
裴铭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!
那份精心维持的温润谦和彻底碎裂,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、慌乱,以及一丝被戳穿最深秘密的、野兽般的凶狠!
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,脊背撞在了身后冰冷的蟠龙金柱上,发出轻微的闷响。
“陛…陛下!”
裴铭的声音彻底变了调,带着一种被掐住脖子的嘶哑和强行镇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