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渣子般的寒意。
光线微弱,只有高处一扇布满污垢的小气窗透进一丝天光,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角落堆放着许多被厚重防尘布覆盖的杂物,落满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。
林夏小心翼翼地掀开其中一块布,呛得连连咳嗽。
布下是一个歪倒的老式樟木箱。
她费力地将箱子扶正,箱盖的搭扣已经锈死。
她找来工具撬开,里面只有一些发黄的旧报纸碎片和几件朽烂不堪的衣物。
就在她失望地准备盖上箱子时,箱盖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夹层松动了。
她伸手进去摸索,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、光滑的东西。
抽出来,是一张泛黄发脆的硬纸片。
是一张老照片。
照片的背景依稀能看出是这栋老宅的前廊,风格更为古旧。
上面挤着十来个人,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。
男人长衫马褂,神色或严肃或麻木;女人旗袍袄裙,面容僵硬。
照片的年代感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令人不安的阴郁。
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空洞地投向镜头之外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死寂。
吸引林夏全部目光的,是照片中央被一个面容枯槁、眼神却异常狂乱的老妇人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婴儿。
婴儿被层层叠叠的、染成暗红色的粗麻绳紧紧缠绕着,像一只被束缚的蚕蛹。
襁褓的布料在照片上呈现出一种深色的、不祥的污迹。
最让林夏血液几乎凝固的是——那个婴儿的脸。
尽管照片模糊发黄,但那眉眼轮廓,那微微抿起的嘴唇,竟与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惊人地相似!
一种冰冷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。
照片背面,一行褪色但依旧清晰的小字,用繁体字写着:“林家阖影,丁卯年冬月摄。
其后皆殁,唯血咒婴灵存焉,代代不绝,偿孽不休。”
“偿孽不休…” 林夏无意识地念出声,声音干涩得厉害。
她猛地抬起头,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。
地下室唯一那扇小气窗透进来的光线,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惨淡。
就在那微弱光线下,布满灰尘的杂物堆深处,一面蒙尘的落地穿衣镜模糊地映出了她的身影。
可镜子里的人……不是她!
镜中映出的女人穿着样式古怪的深色旧式袄裙,脸色惨白如纸,长发凌乱地披散着,一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镜子外面的林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