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整个世界都在这沉默里凝固成琥珀。
“明天下午三点,老地方咖啡馆。”
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“如果你...愿意的话。”
老地方,这三个字像把钥匙,精准插入记忆的锁孔。
梧桐树下的小咖啡馆,他们曾在那里拼桌复习,她总把奶精球堆成小山,他则偷偷记住她不加糖的习惯。
后来她去了巴黎,他留在S城,那家店在第三年春天换了招牌,他却还是会在路过时,对着陌生的橱窗发上十分钟的呆。
幻想着他们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,如果当初勇敢的迈出一步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。
“好。”
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稳得惊人,仿佛这十年的等待,只是为了此刻的应答。
挂断电话的瞬间,朋友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:“修哥,发什么呆呢?
再来一杯!”
韩修看着吧台上倒映的自己,眼尾泛红,却有十年未有的清明。
2 奶精球与回忆他推开递来的酒杯,站起身时带翻了烟灰缸,烟头滚落在米色地毯上,烫出一个小小的焦痕——就像她在他生命里烙下的印,历经时光,依然清晰如昨。
走出酒吧时,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。
他摸出手机,点开那个尘封已久的对话框,输入:“明天见。”
发送键亮起的瞬间,街对面的路灯突然全部亮起,暖黄色的光里,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十年前那个终于敢迈出脚步的少年。
老地方咖啡馆的玻璃门把手上缠着干枯的藤蔓,褪色的铜牌被擦得发亮,却依然固执地保留着十年前的店名“梧桐巷”。
韩修提前二十分钟到达,选了靠窗的老位置——当年他们总为这个能晒到午后阳光的角落谦让,最后总是他假装看表,让她坐下。
服务员是个扎马尾的小姑娘,递来菜单时眼睛亮了亮:“先生您常来吗?
您坐的是‘奶精球座位’呢。”
“奶精球?”
“对啊,前店主说以前有个姐姐总把奶精球堆成小山,后来我们就留了这个习惯。”
她从吧台端来瓷盘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个奶精球,“要帮您加到咖啡里吗?”
韩修喉咙发紧,摇头时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——二十八岁的男人,西装笔挺,却在看见奶精球的瞬间,眼底泛起十八岁的慌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