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五个女儿，如果都能攀附上皇室，那么日后无论谁当新皇，都不会影响他的身份。
“阿止啊，过来。”程世柏沉吟片刻后道：“到爹爹身旁来。”
少女一走近，程世柏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。
“你小娘的病还没好？”他蹙眉问道。
小女儿平素沉默乖巧，在府上也没什么存在感。
若不是前些日子她突如其来的维护，可能至今他都想不起来这个女儿。
“小娘久病缠身，不过说来也奇怪，自从那晚之后，小娘的病就完全好了。”
程意映有意指向清真道人身上去。
程世柏顿了顿，“这些年委屈你们了，都是爹爹的错，才让你们这些年受尽苦楚。”
他目光紧紧盯着少女，想从她身上看穿些什么来。
一个棋子最重要的一点，便是要听话。
程世柏不会要一颗一身反骨的棋子。
他这个当父亲的和小女儿接触的其实不算多，因而对她并不算多了解。
现在急需要验证一件事：她是否因为这些年的无视和虐待而对自己心生怨怼？
只见少女抬眸浅浅一笑：“女儿从不觉得委屈，爹爹无需自责，千错万错都是那妖道的错。”
“你不怪爹爹？”
程意映睁着眼睛说瞎话：“爹爹是阿止心中崇拜敬仰之人，更是一家之主，何来怪之？”
“好，好阿止，乖女儿！”程世柏看着少女纯真无邪的一双眼睛，十分满意她如此听话。
满意过后，才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开始萦绕于心头。
看着那张和楚云毁容前相差不多的容颜，程世柏叹了口气，“你小娘的身子，真的完全养好了？”
程意映乖巧回道：“是的。”
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？
清真道人一死，他府中妾室的病就好了？
再一联想到小女儿天煞孤星的预言，以及那晚驱邪时的荒谬之事，程世柏的脸色越来越沉重。
他猛然拍桌，“这个妖道！毁我名誉，坏我亲缘，实在是该死！”
“爹爹的意思是……”程意映惊恐万状，捂住嘴，瞪着一双大眼睛，“清真妖道此番该不会是觊觎爹爹您的主君之位？想借此妖法取而代之？”
前段日子上京茶楼最流行的话本故事便是妖物附身夺舍，抢夺家产，残害原主一家老小的故事。
这个话本故事不似寻常的才子佳人爱情故事，也不是老套的清官断案。
和寻常的神仙妖怪不同，这故事的开端是一只美艳的白骨妖，化身为落难孤女被金陵一富商所救，带回府中当了小妾。
原以为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，可没想到后来那只白骨妖夜夜缠着富商，最后直接在一个深夜杀了他取而代之。
那金陵富商临死之前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宠爱非常的美妾，居然是只没有性别之分的白骨妖精。
故事的结局是不符合大众预想的大团圆结局。
白骨精变幻做富商过后，每天都趁机吃上几人。
直到七七四十九天过后，整个府上都被它给吃空了。
显然程世柏也听到过这个故事。
毕竟这可是最近上京最火热的话本了，听闻话本作此书者每月都能够收到一笔不菲的稿酬。
程意映的话瞬间勾起了程世柏心头那股惧怕感，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。
程意映抿了抿唇，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我曾经听说过，那故事可不是写书人胡乱瞎编的，貌似他便是故事里那金陵富商的邻居。他之所以从金陵搬家，就是因为富商府中的鲜血满地，直接顺着墙根流进了他家中，吓坏了他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