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？”程世柏震惊了。
“自然是千真万确。”
程世柏喃喃自语：“天底下居然真的有白骨妖鬼的存在？这种妖物以前为何没听说过……”
程意映点点头，“女儿亦是第一次听，不过很多人都说是真的，人证物证都有，皆可证明此事发生过。”
没听过就对了。
毕竟是她随口胡诌的。
“爹爹，我害怕。”少女瘪了瘪嘴，眼眸中有泪光闪烁。
程世柏清了清嗓子，回过神来，反倒开始安慰起女儿来：“没事没事，爹爹在，爹爹可是程家之主，自然洪福齐天不怕这些妖魔鬼怪。”
从书房出来后，程意映脸上的“害怕”神色才瞬间消失。
回到清澜院之后，楚云早早就在门口等着。
见到她身影，立刻迎了上去：“阿止，你父亲没对你做什么吧？”
楚云知道自己和女儿都不讨喜，生怕女儿去了主君那边受了责罚。
“没有。”程意映微笑安慰娘亲，“他唤我过去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。”
“从何说起？”楚云微怔，继而眸光一闪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程意映拉着楚云的手进了屋，关上门后才重新开口道：“清真道人被钉在了妖道这个耻辱柱上，自然就推翻了他先前所有的预言，那么我就不会再是天煞孤星了。”
“毕竟，一介妖道的话又怎可去相信呢？”少女说。
“可他又怕，怕这么多年的亏待养出了一个对他不利的女儿，他怕我一身反骨，怕我对他并无父女之情，怕我那晚的拥护只是伪装。”
巧了，可不就是伪装嘛。
“阿娘，今晚父亲大概会过来陪陪你。”
楚云满心疑惑，自己已然毁容，还被主君厌弃了这么多年，又怎么可能会想得起她来？
“晚些时候让翠翠烧点热水，阿娘好生沐浴一下。”程意映提议道。
她今日那一番打扮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之所以努力往娘亲最受宠爱之时的打扮靠拢，便是要利用程世柏心头那一抹愧疚放大这份怜惜。
楚云问：“要打扮光鲜亮丽一些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程意映摇摇头，“越清冷越好，越凄美越好。”
“可是你父亲会不会嫌弃我这个样子……”楚云抬手抚摸脸颊，满脸的不自信。
闻言，程意映笑了，她淡道：“要的就是让他生出怜悯和愧疚，然后无限将那份愧疚被放大。”
后宅女子，唯有争宠。
这是可悲却又很无奈之处。
楚云不是正室，没有和离这一说。
自从一脚踏入这程府大门的那一刻起，楚云这一生的命运就已经跟主君的宠爱绑定上了。
何况妾通买卖，若是惹得主君和主母同时厌弃，随意找个由头弄死，官寺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，不会多管。
楚云低着头，“是阿娘无用，连累了你。我这一生只有当这菟丝花的命了。”
她的女儿早慧伶俐，但凡换个生母，无论是主母所出，还是玉姨娘的孩子，她的前途都无限光明。
楚云心中很清楚，若是阿止不是自己的孩子，出生时压根就不会背负着“天煞孤星”的预言。
玉姨娘恨的人是她，是她连累了阿止。
“当菟丝花有什么不好？”程意映忽然发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楚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程意映：“菟丝花从来就不是娇弱的代表，此物最擅长攀附绞杀。一旦给它一丁点的机会成功攀附在植物上，就能迅速缠绕枝条并且吸收养分和水分，直至最终全部覆盖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