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。
德天不是非她不行。
陈喜也不是非德天不可。
事到如今,她只能听从安排。
细算起来,德天做出的赔偿也算人性化。
她欣然的拿钱走人,当天下午就撤离德天营销部。
陈喜走得悄然,知情人只有江莱。
江莱忙倒着给她收拾工位,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咕噜全塞到箱子里。
“抱抱。”
陈喜伸手。
给江莱差点整哭。
她吸吸鼻尖,嘴角抽动着跟她拥抱:“有事还电话联系,找工作我也能帮得上忙。”
“那肯定,我难得抱上你这根大腿,不能让你跑咯。”
江莱在岄州也算是高资家庭,父母都有不菲的退休金,老公又是银行高管,自身家庭优渥,别人来德天是为了生存,她来这顶多是闲得放屁,找份工打磨精力。
人跟人的参差就是这么大。
彻底离开德天,陈喜才深有种洒脱感。
余下几日,她开始疯狂的给各家企业投送简历应聘。
深城选择要更多些,但对口的也并不那么好找。
况且离家远,她第一选择还是填在岄州。
找工作,陈喜秉承一个原则:不管鱼大鱼小,工资福利管够就行。
在整理邮箱时,她顺手也给华耀递送一份。
是成是败,总得见个分晓。
赵殷东有一点没说错,人不能光看着,得迈出那一步。
这几日陈燕如陆陆续续准备出院。
晚上陈喜办好出院手续,先送她回到海华荟,再折返回家。
秦翠太的房屋结构是一层三户,赵殷东当初买房考量,最靠里的那户有一处大阳台作为的首选。
前些日子听说隔壁那户租给了个女大学生,陈喜倒是见过两回,对方很热情,回回都跟她打招呼。
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如花似玉,生得漂亮水灵。
陈喜路过时,对方谄笑:“喜姐,你家有人回来了。”
赵殷东?
她凝口呼吸,降下来:“是吗?”
“那是你老公吧,长得可真帅,特别有老牌港星的范,喜姐,他是不是特别有钱啊?”
赵殷东那张脸看上去确实值钱。
若不是他亲口跟她说过自己的发家史。
当初她也差点被蒙蔽双眼,觉得他是什么港澳二代。
陈喜笑笑:“都是普通人。”
说完,她赶着进屋。
赵殷东确实在家,阳台灯开着。
这是他的习惯,赵殷东一人独处时不太喜欢过亮的光线,总是灭掉客厅大灯,开盏阳台灯在外看书,或者处理些琐事公事。
陈喜见灯不见人。
今晚帮陈燕如搬上搬下,两只胳膊酸胀得抬都抬不起。
她蹭着阳台灯换鞋进门,光影下扫见一处裤脚。
赵殷东坐在阳台靠里的位置,被窗帘布挡住,漏在外边的是他一边裤腿。
陈喜挺直腰板,视线由上往下:“你怎么坐在这?”
阳台边迎风,是最冷的地儿。
她的角度看着人,赵殷东眼角眼底跟鼻尖熏红,乌黑的睫毛俯卧在眼睑上。
“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吃过饭了吗?”
赵殷东说着话,起身来,男人顺势高过她一个头,挺拔如峰的身姿形成一道罩子兜头而下罩住她人。
陈喜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悲痛执拗。
她佯装无视:“还没。”
“晚上我刚补过冰箱,想吃什么,我去做。”
“还是鸡蛋面吧,主要方便。”
“你可以提点复杂的。”他笑得轻浅,眼里的红更甚了三分:“大学的时候自学过不少,应该还可以满足你的口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