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疼得猛然甩过去,一把推开了狗跟陈喜。
她被推搡倒地,屁股蹭地坐在地上,整边脊椎骨像是要断裂。
陈行周恶狠狠的眼神,盯着元宝:“老子平时白疼你了?”
他伸手便要打过去,陈喜起身挡在元宝身前,那一巴掌砸在她后背。
男人的力气发了狠的。
混沌之间,陈行周醒过神来。
高大挺拔的醉躯站在那不动,眼神跟心却已经乱了一团麻。
陈行周略显涣散的目光中是陈喜单薄背影,她蹲着安抚元宝的情绪,他居高临下,喉咙僵硬得吐不出声来。
“喜……喜儿?”
他一弯腰试图去搂她。
陈喜如避锋芒,往后退却几分,锐利的眸影当中晃荡着浓烈的憎跟警惕。
她从未这般看过他。
此时的陈行周在她眼里,无疑是仇敌。
陈行周嘴唇颤得没了章法:“我…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想……”
“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办理好离职手续,烦请陈总别在这上边为难我。”
说完,陈喜转身离开。
她把元宝带走了。
带走了陈行周最后的一点留恋。
曾经有人跟他说过:最爱你的那个人,有一天也会走得最绝情。
那双黑棕色的雾眼慢慢转动两圈,陈喜对周巧姿讲:“他是畜生,我是狐狸,我两能发生什么,不过是谁也不让互咬了一口。”
“行吧。”
不过陈行周的出现确实让陈喜明确了一个事。
她对赵殷东的感情,渐行渐近,打从起初的合拍默契,到欢喜接纳。
潜移默化中形成了一种复杂的爱意。
她不再提他年纪大,说话老练,不解风情。
变得更多的是:其实赵印动挺不错,其实他对我也很好。
好这种事一旦有了鲜明的对比,女人就能一眼分辨真假跟深浅。
陈行周的好是喜欢你才讨好,赵殷东的好则是发自骨子里他本来的好。
有一句说:热烈的人站在哪都热烈,而不是因为当时那阵风吹过让他变得热烈。
陈行周跟赵殷东最大的区别是,前者可变性大,后者稳定性够。
离开海城时,有人送过她一句忠告:不要拿后者去跟前者作比较,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,也不存在两个一样的人。
从周巧姿那回来,陈喜炖了赵殷东最喜欢的鱼头汤。
他吃别的淡口,唯独好一口咸口。
她往猛了下料,味几乎盖过鱼本身的鲜味。
赵殷东爱喝鱼汤,但又神奇的接受不了鱼的那股味,所以需要重口调味盖味。
陈阮宁给她打电话。
陈喜灭掉火,走在厨房外的阳台边去接。
“小姨。”
“你现在在哪?”
她吸口气:“在家。”
“秦翠台?”
“嗯。”
那边沉默会,陈阮宁说:“下个月过年,你领赵殷东回老宅一趟,你妈跟奶奶那边我去说,顺便把婚礼一块办了。”
陈阮宁突如其来的主意。
陈喜一时间盘算不下:“小姨,我不会打扰你跟陈行周结婚的,你也不必顾虑我跟他的……”
“我怀孕了,不是陈行周的孩子。”
脑子里嗡地一声响。
陈喜搭在臂弯上的指间触了下,她索性放下手,身姿稍稍往前轻靠:“你想让他接盘?”
“没这么难听,我也会给他想要的好处。”
陈行周想要什么好处?
无非是生意场上的利润,但陈喜觉得依照陈行周的秉性,他不是善良之人。
等想要的利润拿到手,陈阮宁就会一文不值的被他甩开。
可这件事怪得了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