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,被她彻底看穿、也彻底遗弃的黑暗里。
“舒心盲人推拿”的玻璃门外,苏晚几乎是逃出来的。
冰冷的、带着雨后湿气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,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眼泪都涌了出来。
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大口喘着气,仿佛刚刚从深水里挣扎上岸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,撞击着肋骨,带来一阵阵闷痛和眩晕。
她抬起手,指尖冰凉,带着细微的颤抖。
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后腰,隔着薄薄的衣物,轻轻触碰着那片靠近内衣边缘的肌肤——那片承载着蝴蝶印记的地方。
刚才,他的拇指,那带着熟悉温度和微微薄茧的指腹,曾经那么短暂地、几乎是无意识地蹭过那里。
那一瞬间的触感,像一道微弱的电流,穿透了三年的时光壁垒,狠狠击中了她。
就是那个瞬间,她百分百确定了,是他。
陈默。
三年了。
一千多个日夜。
她以为自己早就把那个名字、那个人、连同那段被碾碎的感情,一起埋葬在了时光的废墟里。
她努力工作,努力社交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“正常人”,一个已经从那段失败恋情里“走出来”的正常人。
她甚至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几次相亲,虽然都无疾而终。
她用冷漠和刻意的遗忘,为自己筑起了一道看似坚固的堤坝。
直到一个月前,一次偶然的闲聊。
闺蜜神神秘秘地说:“哎,你知道我在‘舒心盲人推拿’碰到谁了吗?
陈默!
他在那里做按摩师!
变化好大啊,瘦了好多,不过…感觉气质更沉了,就是那种…唉,说不出来。”
陈默。
盲人推拿。
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捅开了她心底那个被层层封锁的盒子。
三年前医院里那些冰冷的画面、他绝情的话语、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……瞬间汹涌而出,几乎将她淹没。
她以为自己忘了,原来只是藏得更深了。
鬼使神差地,她开始在网上搜索“舒心盲人推拿”,找到了地址。
好几次,她走到附近,远远地望着那扇蒙着白雾的玻璃门,却没有勇气推开。
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。
是去质问他当年的残忍?
是去看看他过得有多糟,以此获得一点扭曲的快感?
还是…内心深处某个她不愿承认的角落,其实还残存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