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可悲的、不该有的念想?
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,像是一个借口,也像是一种推力。
她被淋得狼狈,心烦意乱,不知怎么就推开了那扇门。
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当他用那种刻意压低的、陌生的声音说“请跟我来”时,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。
他看不见了。
真的看不见了。
那双曾经明亮、总是带着温柔笑意注视着她的眼睛,只剩下深陷的眼窝和一片空洞的虚无。
他瘦了,下颌的线条更加清晰,甚至透着一丝嶙峋。
他站在那里,像一棵被风霜侵蚀过的松,沉默而孤寂。
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,混合着汹涌而来的恨意和一种更复杂、更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她趴在那里,感受着他指尖的触碰。
他的手法依旧专业,带着一种盲人特有的专注和细腻。
指尖掠过她僵硬的肩背,熟悉的触感唤醒了她身体沉睡的记忆。
他记得她的旧伤疤,记得她脊柱的弧度……这个认知让她既愤怒又心酸。
她故意接通了闺蜜的电话。
那些尖锐的控诉,那些充满恨意的话语,一半是说给闺蜜听,一半是说给他听!
她就是要让他听见!
听见这三年来她是如何理解他的“牺牲”的!
听见她心里积压的委屈和愤怒!
她要撕开他伪装的平静,她要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!
她成功了。
他的手指开始发抖,那细微的颤抖通过她的肌肤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然后,那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她的背上。
那一刻,所有的愤怒、所有的控诉、所有的伪装,都像被戳破的气球,瞬间泄了气。
只剩下心脏被狠狠攥紧的窒息感和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。
她几乎是本能地,说出了那句“你的眼泪流到我背上了”。
她感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恐惧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,覆上他冰冷颤抖的手背。
是怜悯?
是心疼?
还是那压抑了三年、从未真正熄灭的感情在绝境中迸发出的一点火星?
那冰凉的触碰,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,也是一种无声的质问。
那句“你的手好冷”,是她积压了太久、终于忍不住流露出的、带着委屈的控诉——三年前你推开我,现在你的手还是这么冷!
小杨的声音打断了这危险的联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