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着巴扬,循着来时的标记,朝着雨林外亡命奔逃。
来时走了五天的路程,我们在恐惧和疲惫的驱使下,仅用了两天半就挣扎着回到了雨林边缘。
当我们看到那条浑浊但代表着“文明”的河流时,几乎虚脱。
巴扬终究没能撑到离开雨林。
在距离河流不到一公里的地方,他停止了呼吸。
那张失去脸皮、只剩下鲜红肌肉和白色骨头的“面孔”,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恐惧。
我和林薇沉默地将他埋葬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,用石头做了个简陋的标记。
我们没有带走那张恐怖的“脸皮”标本,将它连同那噩梦般的记忆,一起深深埋在了这片吃人的森林里。
救援队很快找到了形容枯槁、如同野人般的我们。
回到城市,面对官方的询问、媒体的好奇和同行的质疑,我们默契地选择了沉默,只含糊地说遭遇了猛兽袭击,向导遇难,设备丢失。
关于人面猴、猴面瘴、藤蔓巢穴和血肉母体的一切,成了我们两人心照不宣、绝口不提的禁忌。
林薇变了。
活泼开朗的女孩消失了,变得沉默寡言,眼神深处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。
她很快申请了休学,离开了这座城市,据说去接受心理治疗。
我们断了联系。
我回到了实验室,试图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。
但每当夜深人静,雨林的潮湿气息、藤蔓巢穴的腐臭、人面猴扭曲的“人语”、巴扬失去脸皮的惨叫……就会如同跗骨之蛆般浮现。
我开始失眠,恐惧黑暗,害怕照镜子。
半年后,我收到一个没有署名的包裹。
里面只有一张放大的照片和一封简短的信。
照片拍摄的是一面镜子。
镜子里,是林薇的脸。
但那张脸上,在靠近右耳下方的位置,赫然出现了一小块硬币大小的、颜色比周围皮肤稍浅、质地光滑、微微凸起的……**斑块**。
斑块的边缘,极其细微,但仔细看,仿佛与周围的皮肤纹理……**没有完全融合**?
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:> **“瘴气入骨,新脸初生。
老师,我的‘选择’……开始了吗?”
**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。
我猛地冲到洗手间的镜子前,颤抖着,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脸。
额头、脸颊、下巴、脖子……每一寸皮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