轿车驶离酒店时,我看见周明远和陈默被保安拖出大门。
糖糖在路边哭喊,小脸上满是泪痕。
糖糖扒着轿车后备箱哭喊,睫毛上挂着冰晶。
“妈妈!
我知道错了!
别把我留给陈默!”
沈砚按下门锁,低声说:“别回头。”
我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,想起小雨临死前的模样。
“你的妈妈是陈默。”
我摇上车窗,隔绝她的尖叫。
“我女儿叫小雨,已经被你们害死了。”
轿车驶进别墅区时,我看见周明远的车停在垃圾箱旁。
陈默正拽着糖糖往老楼走,高跟鞋发出脆响。
“丧门星!
要不是你,我早当上林太太了!”
她的咒骂透过车窗飘进来。
“明天就去工地搬砖,养不活自己就滚去要饭!”
三天后,我在沈砚的书房看见新闻。
陈默淹死在浴缸里,水温计停在42度。
糖糖坐在瓷砖上玩泡泡,警察问她时,她舔着沾了沐浴露的手指笑。
“妈妈说想学小雨游泳,我就帮她按住了头。”
周明远的案子同期宣判。
职务侵占、教唆杀人、故意伤害,数罪并罚判处死刑。
临刑前,他的律师送来封信,信纸边缘焦黑,像是被烟头烫过。
“晚晚,我梦见小雨了。”
信里的字迹歪歪扭扭。
“她问我为什么不抱她。”
“我把绝育药藏在红糖里时,手抖过三次。”
“求你来看我最后一眼,就当……就当为了十年夫妻的感情。”
我把信塞进碎纸机,听见沈砚在门口轻咳。
他手里端着热牛奶,玻璃上凝着水珠。
“瑞士的机票订好了,明天出发?”
我点头,看见窗外落了今年第一场雪,像极了小雨葬礼那天的白幡。
半年后,瑞士的雪夜里,壁炉噼啪炸开火星。
沈砚往我杯里续上热可可,指尖擦过我腕间的疤痕。
“其实我从未结过婚。”
他忽然开口,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。
“丧妻是我放出的谣言。”
我端着杯子的手顿住。
落地窗外,阿尔卑斯山的雪光映着他侧脸。
“你母亲当年反对我们时,”他声音放轻,“说沈家配不上林氏,说我会耽误你做继承人。”
他从钱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照片。
十八岁的我穿着校服,趴在图书馆桌上睡觉,他在照片角落画了只偷看的小猫。
“我去了非洲做无国界医生,”他指尖划过照片上我的睫毛。
“走前托人给你母亲送了信,说等我能在京市买下十栋楼,就来娶你。”
可可的热气模糊了镜片。
我想起周明远说沈砚“男女关系混乱”,想起管家曾嘀咕“沈少未婚妻车祸去世”。
“那谣言……是我让助理传的。”
沈砚苦笑,“你结婚那年,我刚拿下第一个地产项目,听说你嫁给周明远,我在工地喝了三天酒。”
他从颈间摘下条细链,吊坠是枚磨损的硬币。
“这是你高二时掉的,我捡了十七年。”
他把硬币贴在我掌心。
“周明远调包孩子的监控,是我旗下安保公司拍到的;他买绝育药的记录,是我让药房老中医留的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