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深、微微凸起的陈旧疤痕,如同扭曲的蜈蚣,清晰地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!
是他!
那个将她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神秘少年!
那个只留下一句“自己小心”便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!
他竟然就是谢景行!
那个据说命不久矣、残废颓废的镇北王世子!
巨大的震惊如同滔天巨浪,瞬间淹没了任瑶期。
她瞳孔骤然收缩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,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
她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谢景行也在看她。
他的目光很平静,平静得近乎漠然,将她瞬间的失态尽收眼底,却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。
那眼神深处,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和……拒人千里的防备。
“任家五小姐?”
他的声音响起,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低沉沙哑,像粗糙的砂纸磨过,没什么温度,“委屈你了。”
语气平淡,听不出是客套还是讽刺。
他抬起手,似乎想示意什么,宽大的袖口滑落一截,露出手腕,瘦得惊人。
任瑶期猛地回过神,强行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。
她迅速垂下眼帘,遮掩住眸中所有的惊涛骇浪,再抬眼时,脸上已只剩下新嫁娘的温顺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不安。
她屈膝,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,声音带着刻意放低的柔顺:“妾身任瑶期,见过世子。”
谢景行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眉梢,那审视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间停留了片刻。
新妇的惶恐是正常的,但他方才捕捉到的那一刹那的震惊,绝非仅仅是面对一个陌生病弱丈夫该有的反应。
那里面,似乎还有别的、更复杂的东西。
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看向桌上的合卺酒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、近乎虚无的弧度,带着一种自嘲般的凉薄:“我这身子,怕是不能陪夫人饮这合卺酒了。
礼数不周,夫人见谅。”
“世子言重了。”
任瑶期低眉顺眼,声音依旧温软,“世子身体要紧。”
她主动上前一步,姿态恭谨地拿起酒壶,将两只小巧的玉杯斟满。
动作间,一缕极淡、几乎被浓郁酒气掩盖的异样气味钻入她的鼻尖。
她心头猛地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端起其中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