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,恭敬地递到谢景行面前。
谢景行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,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。
他缓缓伸手接过。
两人的指尖有极其短暂的、冰凉的触碰。
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杯壁的刹那,任瑶期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倾斜了一下,杯中的酒液极快地荡出几滴,悄无声息地落在她宽大的袖口内侧,瞬间被红色的锦缎吸走,只留下一点深色的湿痕。
“妾身……敬世子。”
她双手捧杯,姿态更低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,像是因为紧张。
谢景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要穿透她温顺的表象。
他并未立刻饮酒,只是将酒杯虚虚地握在苍白的手中。
片刻后,他才慢慢抬手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喉结滚动,吞咽的动作在苍白的颈项上显得格外清晰。
任瑶期也仰头饮尽了自己杯中酒。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烧灼感一路向下。
放下酒杯时,她的指尖在无人看到的袖中,飞快地捻过几粒早先备好的细小解毒丸,借着宽袖的遮掩送入口中,混着残留的酒液咽下。
那滴落在袖口的酒,她必须尽快查验。
“咳…咳咳……”谢景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身体在轮椅上痛苦地佝偻,苍白的脸颊因剧烈的喘息浮起病态的红晕,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。
他用手死死抵住唇,指缝间,赫然渗出一抹刺目的猩红!
“世子!”
任瑶期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就要上前。
谢景行猛地抬手,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,气息急促而破碎,声音断断续续:“无…无妨…老毛病了…你…歇着吧……”他喘息着,转动轮椅,背对着她,那背影在红烛的光影里,单薄得如同随时会消散的纸片人,透着一种孤绝的凄凉。
轮椅的辘辘声碾过寂静的地面,朝着内室的方向缓缓而去,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药味。
任瑶期站在原地,看着那消失在屏风后的孤独背影,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,指甲深陷进肉里。
那抹刺眼的血,那撕心裂肺的咳嗽,还有他手背上那道熟悉的旧疤……像无数根针扎在心上。
她缓缓摊开掌心,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细如牛毛、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冷光的银针——方才趁着搀扶他轮椅的瞬间,她以医者特有的迅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