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,“您的腿,并非全然无望。”
谢景行正闭目养神,闻言,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,却并未睁开。
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,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。
他沉默着,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。
“妾身自幼随母习医,于针灸一道,略通皮毛。”
任瑶期直视着他苍白的侧脸,语气不卑不亢,带着医者的笃定,“若世子信得过妾身,妾身愿竭尽全力一试。
或许……有万分之一的转机。”
“万分之一的转机?”
谢景行终于睁开了眼。
烛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瞳仁里跳跃,像幽潭里投入了石子,漾开一圈冰冷的涟漪。
他缓缓侧过头,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刺向她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浓重的压迫感,“任五小姐,你可知,这王府上下,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本世子这双腿?
盼着它彻底废掉的人,比比皆是。
你这‘万分之一’,是生门,还是催命符?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针,扎在人心上。
那眼神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看穿。
任瑶期心头一凛,却并未退缩。
她挺直了纤细的脊背,迎着他冰冷审视的目光,一字一句道:“妾身只知道,五年前寒山寺后山风雪之中,若非世子援手,妾身早已是崖下一具枯骨。
救命之恩,不敢或忘。
今日,妾身只问世子一句——您,想站起来吗?”
“寒山寺后山……”谢景行咀嚼着这几个字,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幽深复杂,如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女子清丽而决绝的面容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。
那层温顺怯懦的表象彻底剥落,露出其下坚韧如竹的内核。
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红烛燃烧,烛泪无声滑落。
许久,久到任瑶期几乎以为他要拒绝时,谢景行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。
他没有说“想”,也没有说“不想”,只是极其缓慢地、近乎无声地,将盖在膝上的薄毯,掀开了一角。
那是一个无声的应允,一个交付生死的信号。
任瑶期深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激荡。
她走到一旁的案几边,取出那个贴身携带的靛蓝布包,展开,一排长短不一、寒光熠熠的银针在烛火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。
她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