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一波波涌上来,撞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脱力感像沉重的湿棉被,裹得人喘不过气。
我眯着眼,瞳孔缩成一条冰冷的线。
死死锁住碗柜缝隙外那片被昏黄烛光勉强舔亮的区域。
视野狭窄,足够我看到那个矮小的影子,无声无息地从门口那团更浓的黑暗里分离出来,像一块被无形丝线吊着的、惨白的肉。
阿宝赤着脚,踩在冰冷的地面上,连一丝灰尘都没惊动。
小脸上挂着的笑容甜得发腻,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,露出里面细密、尖利得不像话的小牙。
烛光在他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里跳跃,闪烁着一种纯粹又贪婪的光,直勾勾地,钉在土炕上那个一动不动的江临上。
“柳姨?”
声音又尖又细,带着孩童特有的黏腻,在死寂的屋里像淬毒的蜜糖,“阿宝饿啦……”他一边用那甜得发齁的声音喊着,一边朝着土炕方向,小步小步地挪动。
亮得瘆人的眼睛,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炕上的江临。
我屏住呼吸,肺叶里的空气灼烧着。
脚踝的痛楚在极致的专注下被强行压进意识的最底层,只剩肌肉在阴影里无声地绷紧、蓄力。
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叫嚣,撕扯着那层包裹理智的薄纱。
保护他,守住他。
近乎暴戾的执念像滚烫的岩浆,瞬间蒸干了所有软弱和疲惫。
阿宝离炕沿还有三步,两步。
他那小小的、同样苍白的手,已经抬了起来。
指尖微微弯曲,目标明确地指向江临脖颈间那道深可见骨、兀自缓慢流转着不祥乌光的伤口。
伤口像一张沉默的嘴,吞噬着江临所剩无几的生气。
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脚步顿住。
小小的头颅极其自然地扭向门口的方向。
甜腻的笑脸转向虚掩的破木门,声音依旧是甜甜的:“门没关好呢,风大……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极其自然地、轻手轻脚地退后一步,伸出那只空闲的手,反手搭在了粗糙的门板上。
动作轻柔。
就是现在!
门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令人牙酸的、微不足道的轻响,门板向内合拢。
门闩即将落下,发出象征着隔绝与捕猎完成的“咔哒”脆响的瞬间。
我动了。
积蓄到顶点的力量如同被点燃的炸药,从蜷缩的碗柜阴影里轰然爆发。
身体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黑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