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清晰得如同惊雷。
我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,猛地睁开眼。
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。
一个矮小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。
月光从门缝漏进一线,正好照在那张小脸上。
惨白,毫无血色!
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瘆人,瞳孔深处没有孩童的天真,冰冷的、直勾勾的、如同盯上腐肉的秃鹫般的贪婪。
柳家那个诡异的小鬼!
他溜进来,反手轻轻带上了门。
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,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他站在门边,那双在黑暗中亮得瘆人的眼睛,直勾勾地、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土炕上昏迷不醒的江临。
小脸上慢慢咧开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越来越大,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,露出两排细密、尖利、如同鲨鱼般的牙齿。
无声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无比狰狞可怖。
他迈开步子,无声无息地朝着土炕走去。
目标明确!
他想干什么?
对江临下手?
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脑海。
我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,想也没想,身体如同被弹簧弹起,猛地朝着旁边一个靠着墙的、半人高的老旧碗柜扑去。
脚底的伤和脱力的身体严重拖慢了动作,我的手指刚刚够到碗柜粗糙冰冷的边缘,身体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平衡,重重地撞在柜子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。
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碗柜下方的阴影里。
声响在寂静的小屋里如同炸雷。
正在走向土炕的阿宝猛地停住脚步,那颗小小的头颅,以一种极其僵硬、缓慢的方式,如同生锈的齿轮般,一点一点地……转了过来。
惨白的小脸正对着我藏身的碗柜下方阴影。
那双亮得瘆人的眼睛,如同两盏探照灯,精准地穿透昏暗,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。
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被冒犯的愤怒。
他歪了歪头,细密的尖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。
甜腻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童音,如同冰冷的毒蛇,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:“柳姨……”15.碗柜底下那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和腐木的味道,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子里钻。
冰冷的地气透过薄薄的衣料,蛇一样缠上我的脊骨。
我蜷缩在这片狭窄的阴影里,半边脸颊贴着黏腻的地面,右腿脚踝那处钻心的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