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浆、仿佛连接着地底深渊的血池。
我拖着江临,踩着满地滑腻的污血和残肢断臂,一步步走向那沸腾的血池。
藤蔓在我周围狂舞、尖啸,自动分开道路,又在我身后合拢,绞杀着任何胆敢靠近的柳家爪牙。
江临的身体在我臂弯里剧烈颤抖,他胸膛的乌光伤口在血池散发的邪异气息刺激下,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、扩张,粘稠如墨的黑气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,几乎将他半边身体都笼罩在翻滚的雾里。
他的眼睛时而睁开,翻涌着保护我的凶戾红光,时而又痛苦地紧闭,发出野兽般的呜咽,仿佛在与体内失控的力量和血池的召唤做殊死搏斗。
血池就在眼前。
粘稠的血液如同煮沸的岩浆,翻滚着,冒着气泡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和更深邃的冰冷邪意。
池底深处,隐隐传来令人灵魂颤栗的低沉咆哮。
“拦住她!
血祭,快完成最后的血祭!”
柳太君状若疯魔,亲自抓起一把黑沉沉的匕首,往祭坛上另一个被捆缚的、面色死灰的族人身上扎去。
柳承业全力维持着护罩,口中念念有词,试图引动血池之力镇压藤蔓和我。
我停下脚步,站在翻涌的血池边缘,沸腾的血光映在我脸上,妖异的红。
我侧头,看向臂弯里被鬼气缠绕、痛苦挣扎的江临。
他的身体冰冷得刺骨,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耗尽最后的力气。
对上我的视线,我似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带着无尽的不舍和诀别的痛苦。
他稳稳颔首,不言而喻的意思,我明白了……我猛地松开一直死死按在他伤口上的手,那只手早已被他的鬼气和我的鲜血浸透。
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将他沉重的、被鬼气笼罩的身体,朝着祭坛上那两个扭曲的身影,狠狠推了出去。
推向他们身后,血池核心翻涌得最剧烈、邪异气息最浓稠的中心点。
“江临!”
我的嘶吼盖过了藤蔓的尖叫,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某种破碎的决绝。
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被黑气包裹的弧线。
即将落入那沸腾血池的刹那,翻涌的鬼气似乎凝滞了一瞬。
他最后深深地、深深地“看”了我一眼。
翻涌着鬼气的眼眸深处,属于“他”的微光,骤然亮到极致,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释然。
下一秒,他整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