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在这片混乱的漩涡深处,我的倒影清晰地映在他瞳孔里——不再是那个温顺仰望他的厨娘,而是一个手握至高荣誉、眼神冰冷如铁的对手。
更让我心头微微一刺的是,在他眼底那片混乱的底色里,极其突兀地、清晰地映照出一抹熟悉的、温润的流光。
是那枚琉璃镇纸。
当年我耗尽积蓄,寻访古法琉璃匠人,亲手设计图样,用最纯净的料器,烧制了整整三个月才得到的唯一成品。
通体透亮如冰种翡翠,内里流淌着丝丝缕缕、如同晚霞般绚烂的金红流云纹路。
我把它送给他时,曾笨拙地说:“希望它……能镇住你所有的烦忧。”
那时,他眼中似乎有过刹那的动容。
如今,这枚承载着少女时代最纯粹心意的琉璃镇纸,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包最内层的丝绒夹袋里。
隔着薄薄的皮料,似乎还能感受到它微凉的触感。
他眼底映出的,正是它的轮廓。
“晚晴……” 陆景川的声音响起,嘶哑、干涩,像是被砂纸磨过,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试图放低的姿态,却又因骨子里的傲慢而显得无比僵硬和怪异,“我们……” 那声“晚晴”,那试图挽回的语气,混合着他身上苏雨那令人窒息的香水味,像一桶混杂着蜜糖和秽物的液体,猛地泼洒过来!
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,几乎冲破喉咙的桎梏。
在他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瞬间,我没有任何犹豫。
身体如同最灵敏的猎豹,猛地后退半步!
“嗒!”
镶着碎钻的尖细鞋跟,带着决绝的力度,精准地踏碎了身后地面上流淌着的一小片清冷的、如同水银般的月光!
那碎裂的声响,清脆、短促,却如同惊雷,在寂静的通道里炸开!
后退的动作,拉开了绝对的距离,也彻底划清了界限。
我微微抬起下颌,目光平静无波地迎视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愕、羞愤和即将喷薄的怒火。
“陆总。”
我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如同浸透了冰霜的薄刃,清晰、冰冷、带着不容置疑的切割感,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斩断了他所有未出口的、虚伪的挽留或威胁: “您订的醒酒汤……”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,那弧度里没有笑意,只有淬炼到极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