尊被闪电劈中的、冰冷僵硬的石像。
雨水依旧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,砸在地板上,发出微弱却清晰得可怕的“嗒、嗒”声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里,方才的锐利、孤傲、甚至那丝急迫的恳求,都在这一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情绪彻底吞噬了。
那是恐慌。
一种秘密被猝然撕开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赤裸裸的恐慌。
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彻底抽干,紧抿的唇线绷得像要断裂。
他下意识地、极其轻微地侧了侧头,似乎想用湿发去遮掩那个小小的、此刻却如同烙铁般灼人的装置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脆弱得几乎让人心碎。
时间仿佛被这巨大的惊骇和随之而来的死寂冻结了。
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,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声,像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玻璃,试图闯入这凝固的空间。
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,仿佛要将堵在喉咙口的惊惧和绝望硬生生吞咽下去。
然后,他动了。
不是后退,不是逃离,而是向前一步。
那一步踏出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。
冰冷的、带着雨水气息的身体瞬间侵入我的安全距离。
他靠得如此之近,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细微的血丝,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、无法抑制的微颤。
那股湿冷的气息混合着一种独特的、类似雪后松林的清冽味道,扑面而来,将我完全笼罩。
他抬起手。
那只曾精准按下琴键、曾不容置疑地指向施坦威的手,此刻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,迟疑地、试探性地伸向我垂在身侧、还握着黄铜音叉的左手。
指尖冰凉,带着雨水的湿意,轻轻触碰到了我的手背。
那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,瞬间窜过我的皮肤。
他并未握住我的手,只是用颤抖的指尖,极其小心地、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,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之上。
然后,他低下头。
温热的、带着急促呼吸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,低沉沙哑的声音,压抑着巨大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恳求,直接钻入我的耳中:“别告诉别人。”
声音压得极低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沉重的分量,“求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积聚最后一点勇气,那覆在我手背上的